撓撓頭,忽然想起了什麼,道:“不會是顧城主的文書吧,那個像極了前城主親爹的人。”
“就是他。”梁總管面上也有尷尬。
“他怎麼來了?似他這樣的人,宗內不是自有安置麼?”江餘問道。
梁總管搖搖頭,道:“有安置的那是顧城主的親眷才行。他……又不真的是顧城主的親爹,這顧城主一沒了,他自然也就沒了吃飯的傢伙,方才來這裡求個職務。”
“這樣……”江餘一笑,側目問梁總管道:“梁大哥覺得這人如何?”
聽聞江餘還叫自己梁大哥,梁總管心中高興,可卻也不敢承受,道:“城主大人,這……”見梁總管面有難色,江餘認真道:“我能有今天,全靠梁大哥所賜,若剛得高位,便擺架子,那便是沒有良心了。況且,此間只有你我,何必拘謹。”
“是是是……”梁總管舒了口氣,而後試探著道:“江兄弟……其實……”梁總管面露為難,也不知該怎麼說。
見他如此,江餘哈哈一笑,道:“想必是梁大哥不喜歡他,可是他又送了梁大哥不少好東西吧,梁大哥又不好駁他的面子。”
眼見被江餘窺破,梁總管尷尬的笑了笑,道:“江兄弟洞明燭照,什麼都看透了。愚兄馬上就把東西給他退回去。”
“別!”江餘一擺手,想了想,道:“梁大哥,你還是把他叫進來吧,我來對付他。”
梁總管聞言,點點頭,走了出去,沒多一會兒,一個老頭走了進來,和之前那趾高氣揚,根本不用正眼看人的老頭不同,此時的周文書,頭髮散亂,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狽了。
“見過城主大人。”周文書說完這話,直接伏地而拜,連續磕了幾個頭,磕頭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頭有點暈,不是因為別的,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顧修武死了以後,接替他位置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個毛頭小子,不過就是顧修武門下的一個剛剛來的護衛。
“嗯……”江餘微微點點頭,看看梁總管,心中好笑,便道:“你年紀也大了,起來吧。”
“謝城主。”周文書緩緩的站起身來。看著他站起來,江餘道:“周老,我看你身體也不好,怎麼還來這裡,若有事情,直接叫人來捎個訊息不就行了。”
周文書聽到這話,哪裡敢接,忙又跪倒道:“城主大人折煞小人了,小人怎敢。”他想了想,又道:“我想著城主大人的府邸之中必是少一個文書,小人願意給城主大人分憂,我……”
聽得他吞吞吐吐的說話,江餘心說我若真的讓你給我當文書,我不在的時候,怕是又會恢復那親爹氣場,這種人怎麼能留在身邊呢。江餘想到這裡,淡淡一笑,道:“周老你客氣了,我沒來牧雲城之時,周老大才我就聽說過了,可謂如雷貫耳,似周老這樣的大才,我若讓你當文書,必會招人非議,說我不識人才。”
江餘一番恭維的話,說的周文書愣了,他知道江餘到底要做什麼。而梁總管卻只是呵呵笑,他差不多能猜出江餘要做什麼。
江餘想了想,道:“文書你就不必做了,以周老的大才,當做更大的事,執筆留名後世,流芳千秋萬代,才是周老你該做的。”
“這……小人不太懂。”周老已經被江餘說的糊塗了,全然不知江餘到底要讓給他去做什麼。
江餘聞言,微微欠身站起來,道:“我聽說在牧雲城城西,有一大片碑林,那裡正缺人手,周老你就去吧,我看正合適。”
聽到這話,周文書聞言,面露難色,吞吐道:“老夫只精於刀筆,不會管理人啊,若讓我去管碑林,我……”
聽他這般說,江餘心中冷笑,心說做你的美夢。但他依舊笑吟吟說道:“周老你誤會了,我知你不擅長管理,所以不會麻煩你去管理碑林的,只是讓你身體力行的去做一個執筆者。”
聽到這話,周文書面色沮喪,他再傻也聽出來了,什麼執筆者,這新城主是擺明了讓他去刻石碑。他身為前城主的文書,養尊處優慣了的,又怎麼能和那些苦力一樣去刻石碑呢,而且他當日身居高位時,也得罪過不少人,如果他真的去刻石碑的話,怕是仇家都會找上門了。
周文書再三叩頭求饒,江餘一擺手,立即就有守衛把那周文書給拖了出去,送去碑林。若說仇怨,江餘和周文書是沒有的,但江餘來這裡沒多少天,就已經聽說了這周文書平日裡為非作歹的許多事。若他不來找自己,還算是他撿到,如今他竟恬不知恥的來找自己,那就怪不得人了。若是以前的江餘的話,說不定一劍宰了他都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