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搶先把周睿拉過來,道:“我要這個,這個底子最好!”
另外兩個少年趕緊拉住溫春子,道:“這個年紀雖大了點,但皮光肉滑的,模樣也討人喜歡。”
溫春子無奈搖頭,喃喃道:“我不過才二十二歲,已經老了麼?”
剩下的一個少年很是嫌棄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才妥協道:“年紀大、皮糙肉厚都不是問題,只要相貌好,裝扮一下,還是能見人的。”
我們三人還一頭霧水,已被幾個少年推到梳妝檯前坐定。
一個時辰後,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這個妖怪是誰?”
幫我化妝的少年很不高興地嘟起嘴,道:“妖怪?我把你打扮得這樣漂亮,你還不高興?”
溫春子無奈地笑笑:“妝是濃了點,不過這樣一來,嚴公公也認不出我們了。”
周睿安靜地坐著,一直沒搭言。我轉頭看他,只看見他的側臉,已被他的美驚呆。
這時,中年男子發話了:“把衣服也換上,快,你們只有一個下午的時間排練,晚上可別穿幫。”
我回過神來,驚疑道:“不會真要我接客吧?”
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地道:“未必選得中你,瞎擔心什麼?”
月上枝頭,白日裡冷冷清清的玉真樓熱鬧起來,我們光是聽著外面的喧鬧聲,心已發慌。
溫春子自嘲道:“當年我差點被賣到這種地方來,幸虧逃得快,可繞了一大圈,還是回來了。”
“不過是在這兒呆上一晚,沒啥大不了的。”我安慰著他,也安慰著自己,“只是不知那嚴公公身手如何,好不好對付。”
“我總覺得付一棠就在附近,他不會允許我們失敗的。”周睿見我額頭上冒冷汗,便笑著將自己的絲巾遞給我,“快擦擦吧,你的妝要花了。”
他這一笑,百媚叢生,又叫我看得呆了。
我甩甩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待會兒你絕對不能笑!知道嗎?”
他點點頭,臉上泛起紅暈,人更顯得嬌豔了。
我還想再告誡他一句,這時,中年男子推門進來,道:“貴客到了,你們幾個隨我來吧。”
我們慌忙起身,隨男子走到一間門牌為“惜景”的客房門前。
男子敲了敲門,隨即有人答應,他便推開門,帶著我們走進去。
我們三人只見房裡佈置得氣派、尊貴,一個駝背老頭揹負手,站在房間一角的金色畫屏前,心不在焉地欣賞著畫屏上的仙鶴。
男子一見那老頭,立馬變得殷勤、諂媚:“陳老,這幾個就是我們這裡新到的貨色,您看看。”
駝背老頭轉過身,慢悠悠地走到我們面前,等把我們的相貌、身材看仔細了,他忽然又轉到我們身後,伸手一推,把周睿給推了出來。
“我就要這個。”駝背老頭趾高氣昂地道。
“是,您慢慢享用。”男子向老頭哈了哈腰,趕著我和溫春子走出門去。
門已闔上,想到周睿還在裡面,我怎麼也放心不下。
溫春子見我賴著不走,便和男子一起拖著我走,一面安慰我道:“你就放寬心吧,他只是個太監。”
我悶聲道:“我不希望任何人碰他。”
溫春子笑道:“你和周睿一起生活了那麼長時間,難道還不瞭解他嗎?他遇事一向比你冷靜,肯定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我聽了,稍稍鬆了口氣,問走在一旁的男子:“我們這是去哪兒?”
男子看看我和溫春子,笑得奸詐:“你們既然來了,也別閒著。”
於是,我和溫春子被男子安排在大門口拉客。
我倚著門柱,用冷眼招呼各路來客。溫春子卻很賣力,一個勁地衝他們拋媚眼。
我納悶道:“你這麼賣力,做給誰看呀?”
“你擺張臭臉,又是給誰看呀?”他湊過來,把紗巾往我臉上一甩,“人活一世,無論痛苦、快樂,都要懂得享受,我此刻就很享受。”
我看著他臉上的微笑,忽然有所覺悟,自己也跟著微笑起來:“吳秉秋說得一點兒不錯,你的確既堅強又能耐。”
他眼裡發出了光:“小秋真是這麼誇我的?”
“是,你的小秋是懂得欣賞你的,你也該自信一點……”
一語未了,我遠遠地看見付一棠和朔方流朝我們走來,他們逆著人流,一直走到我們跟前。
溫春子向他們倆拋了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