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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楚晴明白春笑的意思,默了默,視線順次掃過問秋、春喜、半夏與暮夏。問秋神色很平靜,無波無瀾地,春喜白著臉不知在想什麼,半夏臉上一片懵懂,暮夏則是睜大了眼睛似是不解。

看到暮夏這副神情,楚晴臉上露出絲笑意,垂眸再瞧一眼語秋,“帶下去吧。”

語秋一把抓住楚晴的裙角,“求姑娘饒過奴婢這次,奴婢再也不敢了……”聲音急且尖,手勁也大,裙子被她繃得緊緊的。

問秋上前抱住了她的腰,暮夏則用力掰她的手,“鬆手,驚著姑娘了。”

徐嬤嬤涼涼地說:“總歸是姑娘身邊伺候過的,好歹別打姑娘的臉,也給自己留點體面吧。”

語秋鬆手,捂著臉跑了出去。

徐嬤嬤跟問秋緊跟在後面。

楚晴臉色越發黯淡,撿起地上的桃木梳,手指輕輕撥著梳齒,從上頭扯下根長髮,抻著看了看,一圈圈繞著纏在食指後,片刻又鬆開,淡淡地問:“語秋素來是我身邊得力的……你們可覺得我太過嚴苛,不念舊情?”

暮夏大聲道:“不是,奴才伺候主子天經地義,伺候的好是本分,伺候不好就該受罰。語秋姐姐自己承認偷竊,想必本來的罪責更嚴重,姑娘不追究才是姑娘的仁慈……而且,以前府裡也有手腳不乾淨的,都是先打手板子再另行發賣。”

何曾像語秋這般,不打不罰,反而將賣身契都還了,素日穿用的衣物也都帶著。

楚晴暗中點點頭,難得暮夏是個明白的,這麼小就看得清楚。

春笑等人也反應過來,臉色漸漸好看起來。

楚晴忽地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肅然道:“醜話說在前頭,想留在倚水閣的,頭一條得忠心,有想攀高枝或者發大財的,儘管回了我,我絕不強留。而只要留下來,如果做不到忠心,不管你以前伺候得有多經心,我一概容不下。只是下一次,再不會像語秋這般寬待。就按府裡的例,該怎麼處治就怎麼處治。”

一眾人齊齊垂了頭,同聲道:“奴婢定忠於姑娘,決不會有異心。”

楚晴點點頭,放緩了聲音,“既如此,我也信得過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屋裡的人剛散,問秋閃身進來,低聲道:“鎖在倒座房盡西頭的屋子裡,鋪蓋被褥都是齊全的。我問過她上午到底見了誰,她沒說,就是哭個不停,又唸叨著沒做對不起姑娘的事。她怎麼就糊塗了,有誰能比姑娘更重要,讓她這般藏著瞞著?”頓一頓,又道,“其實語秋這次回來我就覺得不對勁,總愛打聽之前四太太的事兒,我只以為她是因為自個兒孃親病重才關心這個……早知道應該一早兒回了姑娘。”

楚晴嘆口氣,片刻,開口道:“待會讓廚房加兩個菜,你跟徐嬤嬤陪她吃頓飯,明兒就說她回去侍疾,因為她娘不行了,以後想給她娘戴孝,自個兒要求出去的。”

為怕主子忌諱,當奴婢自然不能給爹孃戴孝,最多少戴兩樣首飾,穿著素淨點兒。可尋常主子看見還是會覺得晦氣。

這般說法已是給了語秋最大的體面,至少保全了她的名聲。

問秋點頭應著,忽而又想起件事來,“姑娘洗浴時,六月來過,說二太太派人到四房院打聽六皇子的事兒,四房院那邊都按照姑娘交代過的說沒看見。還說,上午外院找六皇子差點找瘋了,後來才頭髮凌亂地回去,幾位皇子臉色都不好,沒吃晌飯就走了。”

難怪銀安公主也沒留下來用飯,敢情是一道離開的。

老夫人這是打算追查責任了。

也是堂堂皇子來拜壽,莫名失蹤了一個多時辰,最後頂著滿頭亂髮回去的。

是該問個清楚明白。

這次萬幸沒有出事,倘或再有下次,如果在某處看到皇子的屍身該如何?

好在四房院地處偏僻,下人少,而且對楚晴唯命是聽。

當初明氏採買了十幾個下人並沒有經過文氏動用府裡的銀子,前年楚晴搬到倚水閣,明氏則把賣身契都交給了她。

故而,四房院的人聽從楚晴更甚於文氏。

楚晴默了默,側眼看到牆角的更漏,又快到晚飯時分了。

問秋識趣地取過大毛斗篷伺候她穿上,正要喚人。

楚晴止住她道:“暮夏是個可用的,往後你多提點著她,春喜仔細本分,仍舊讓她管著衣裳首飾。春笑耳朵根子軟,不是說不好,就怕以後被人利用了,讓她管著屋裡的針線活兒吧。”

問秋點頭,揚聲喚了春喜與暮夏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