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瑤停下腳步,更不回頭,說道:“這次為了完成父皇交辦的大事,他也算立下大功。今日且饒過他,往後他若敢踏足中原半步,立殺無赦!”
風萬里摸不透公主的心意,抱拳道:“謹遵公主吩咐!”右手一揮,四人跟到公主身後。
朱瑤背對著蕭影,並不啟步,默默站了好一會兒,這時方開口道:“蕭影,你聽好了,從今往後,漠北大遼是我夫家,中原大梁是我孃家,這兩處地方,不許你踏足半步。若敢犯險,定殺無赦!”
蕭影既認定朱瑤虛情假意,此前做夢都以為與她驚天動地的這場愛情,轉眼成了一場兒戲,當真令人哭笑不得。這時她有此一話,倒也並不以為異。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他與她之間的戀情,本該以纏綿悱惻收場,最後卻以翻臉無情告終。
他忍住悲傷和難過,一路目送著她的身影在蒼茫雪域間慢慢變小,直至蹤影全無,這才悲從中來,在冰天雪地間飛躍劈踢,縱聲號啕。
一時之間,天地為之悲號,冰雪為之翻傾。
他心裡反覆唸叨:“緣來一瞬,緣去一生。她不經意間來到我的世界,恍若一夢,呢喃細語,尚還縈繞耳際。此去一生,何得佳人再顧!”
他在冰天雪地中,竟是如痴如醉,不禁又吟道:“百歲光陰,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一遍又一遍唱盡,竟又自憐自傷起來,情不自禁地將朱瑤在絕壁上面吟唱過的《雁丘詞》隨口吟唱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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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回 雄圖霸業說九五
風雪正緊,聽得腳步聲細碎,蕭影神思恍惚,一聲“瑤兒”脫口而出,心裡只道朱瑤絕然而去,那也只是她的一個迂迴計謀,這時踏雪而返,定是回來說明原委。
不意來者美髯飄飄,腰懸長劍,卻是一位儒雅剛健的中年男子。
男子緩步走到蕭影身前,嘆氣道:“影兒,兒女情長之事,你可不要將之看得過重。這世間多少英雄好漢,均是累在這個‘情’字上。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你現下武功既強,品貌又佳,說你人中龍鳳,那也殊不為過。朱瑤那妖女外表是生得天姿國色,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外表好看,內心歹毒,這樣的女人,為禍人間非淺吶。”
來者正是“南劍北刀”中的南劍楚天河。
蕭影心下傷痛,卻未缺禮數,躬身拜過楚天河,望朱瑤去路眺了幾眼,面色微微失望,站在雪中一言不發。一時之間,只覺自己與楚天河之間的關係,好像陌生了許多。
楚天河見他仍自悶悶不樂,又出言開導道:“朱瑤此女,先是助其父,不義於江湖正道,而後為奪得驚鴻簪,這才纏上你不放。說句實在話,她除了心地極壞外,幾時又將咱們這些江湖草莽看進眼去?她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不像咱們,每日馳風騁雨,風餐露宿,亡命天涯。你與她,原本是兩個道上之人,你又何必對她念念不忘。”
蕭影聽罷,說道:“楚叔叔教訓得是!”
楚天河道:“你既與她劃清界限,之前你為她得罪武林正道之事,就算一筆勾銷。這一節,往後遇上道上兄弟,我自會向他們言明。往後有誰與你為難,我楚天河定會出面干預,你也無需為這事煩惱。只是……”
蕭影問道:“楚叔叔有何疑問麼?小侄當楚叔叔一家人,有何事情,儘可直言。”
楚天河一副十分難為情的神色,嘆了口氣,道:“只是那寶藏事關天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大是大非面前,你可要思慮周全,拿捏得分毫不差才是。”
蕭影道:“原來這事,楚叔叔也知道了?”
楚天河點了點頭,說道:“懷遠大師、虎幫主他們一幫人,見你倆為怪鳥叼去,均料定你二人有死無生,大都回歸中原去了。我放心不下你,這些日子在左近反覆搜尋,今兒在此再遇你,可真是喜煞楚叔叔啦。”
他說到激動處,眼眶也自紅了,拉了蕭影,扒開積雪,並肩坐在雪地中凸起的一塊石頭上。
蕭影聽聞楚天河明知無望,仍自不肯放棄找尋自己,心下一激動,淚水便流了下來。
楚天河問起他為怪鳥叼去後的情由,蕭影一五一十說了,直聽得楚天河嘖嘖稱奇,慨嘆道:“似你這般經歷奇險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