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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靈木抓著殷曲兒,一躍下地,放下了殷曲兒,道:「得罪之處,還望姑娘見諒。」說完便再度躍上閣中,拉起兩串匪眾的繩端,道:「師兄,咱們先回去看看他們是不是都還在,再去找南宮碎玉的晦氣不遲。」

疾風頷首道:「是極。」伸手也拉起串著兩串匪眾的繩索,喝道:「起來!一會兒跑得不夠快,就用滾的!」

言畢,與靈木兩人再不答話,兩人一手牽著一串,身行一縱,往視窗躍下。

小翻浪等人被拉飛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墜地,霎時慘叫驚呼,起此彼落。只見地面上鼎爐香菸嫋嫋,兩個大大的倒人字形騰空而降,當真是「煙霞與遜匪齊飛,白鷳共屎尿一色」。為首的靈木與疾風固然輕功高明,姿勢巧妙,但兩人兩手後面牽的一掛人,雙手全被縛住,又前後都是同伴,就算會輕功也施展不開來,接著「砰砰砰砰」幾聲,盡是眾匪摔落之聲。

還來不及爬起站穩,眾人又被拖曳而起,靈木與疾風狂奔而出,身後的四串匪眾就像被拉在疾奔的馬車後面一般,不要說跟上速度,一下子就全部被拉倒在地,以極快的高速拖行滑擦,耳邊狂風呼嘯,頭臉手足都被地面上的砂石塵土,磨得鮮血淋漓,苦不堪言。就算想破口大罵,一張口不是被同伴的腳踢中,就是被路上的大石敲斷了牙,更何況是說半句話?

身後殷曲兒大叫道:「道長!二位道長別丟下我啊!」

疾風與靈木一下子便已奔出了她的眼界所及,也不知有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這兩人奔行的速度,比起駿馬還要快上數倍,一人拖著十四個人,卻像拖著紙紮的人偶一般,渾不覺速度有礙,大搖大擺地奔過弘農街市,不時長笑,朗聲道:

「白鷳寨的大爺們過路,大家閃開啊!」

路人紛紛走避,通常閃到路邊時,這兩大隊人串早已遠遠地消失在路的盡頭了,只留下漫天煙塵,和地上的兩行糞水渣。

路人指指點點,完全不知怎麼回事。但是白鷳寨惡名已久,打家劫舍、姦淫擄掠,無所不為,視平民生命如草芥,路人們議論紛紛之外,皆拍手稱快。

※※※

奔至驛道大路之時,忽聽得西北邊有人低聲呼嘯幾聲,咕咕嚕嚕地一陣一陣送將出去,不久東北邊跟著響起響亮的尖銳長呼,如鷹嘯秋風,迴響良久。

疾風與靈木猛地煞住步子,被拖在地的寨眾全已鼻青眼腫,全身鮮血,奄奄一息。

西北邊的樹林裡,火光乍盛,掩出了一堆人手;東北邊也亮起火炬,出現一隊黑壓壓的人。西北邊的人皆穿白衣,而據東北而立者,則通身黑衣。兩色人馬擋住了疾風與靈木的去路。

疾風認出黑衣人群中,有不少黑鷹寨眾,心裡有些吃驚,奇怪黑鷹寨怎會越過勢力範圍,來到白鷳寨的勢頭?

遠方一陣清高的笛聲,劃破夜色。笛聲本是至陰,在黑夜之中,這陣笛聲淒厲慘絕,鬼氣森森,有如殭屍長嚎,令人毛骨悚然。

一眨眼,一道白影已飄到近前,笛音也杳然而歇。

疾風與靈木定神一望,只見眼前的男子身量中等,除了面色蒼白得像個癆病鬼之外,五官倒是十分端正。只不過嘴唇太過豔紅,襯著灰白的臉孔,教人更覺有如塗滿了血一般恐怖。

他手中翡翠綠笛鑲著幾節金環,燦爛生光,笛子末端繫著一串絳玉珠墜,貴則貴矣,卻顯得有些俗氣。

西北的白衣人群倏地退向兩邊,分列二隊。翠笛男子由兩行人隊中不疾不徐地慢慢步出,氣度從容,向黑衣隊略為抬手長揖,道:

「在下白鷳寨南宮寨主麾下,管子聲,代南宮寨主問候貴寨蕭寨主好。」

他的聲音也軟弱無力,要死不活的,與他的尊容頗為相符。

黑鷹寨裡沒有一點聲響,也沒有回應。

管子聲不以為意,望向疾風和靈木,彬彬有禮、死樣活氣地說道:「二位道長,這些不肖奴才,也給教訓得夠了,子曰:『不教而殺謂之虐』,又曰:『上天有好生之德』,請您高抬貴手,放了他們吧!」

疾風道:「你們沿途跟蹤,不就想好好地分個死活?哼,兩寨一塊兒上,正好!」

管子聲道:「道長此言差矣,此間有件極大的誤會,還請道長明察。」

「什麼誤會?」

「我們尋找雲小姐與陸公子,絕非惡意,反之,乃是出自誠心誠意。」他的聲音無力至極,這句話說得更是像吊死鬼索命一般。

靈木冷笑道:「這可奇了,你們與雲萃也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