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燃盡一切。
焦大眼眸裡映著此景,也似緋紅一片,閃著幾絲異樣的神采。
只是在他雙眼微微眯起時,竟又流露出幾分莫名的蕭索,又若隱若現帶著一絲莫名的迷惘。
雖然他今年不過四十多歲,但他的臉色病白,鬢角微霜,身子微微傴僂,若不是他雙眼眼神依舊犀利之餘,甚至時而會露出幾分他這個年紀少有的純淨和清澈,乍看之下卻更似垂暮之人。
若是外人看到此時的焦大,尤其他那複雜的眼神,第一個想法肯定就是矛盾,會感覺眼前的焦大總顯得有一種說不出的矛盾。
如果葉夏看到此時的焦大,也會驚異的發現,不過幾個月,焦大看起來卻似老了好幾歲。
焦大看了看西邊後,又緩緩收回視線,眼裡的迷茫和蕭索更濃了幾分,輕聲喃喃自語:“夕陽無限好……”
只是說了一半,他卻頓然止住,臉上的迷茫之色驟收,臉色突然變得如刀般冰冷,平靜之處喜怒不現,似乎所有的情緒都隱藏了起來。
幾乎同時,他身後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個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來到了他的身後。
焦大卻不轉頭,因為他對這腳步聲再熟悉不過,整個焦家,包括焦二以及焦洋,只有陸伯才可不經他的允許來到這樓頂。
陸伯走到焦大邊上後,卻顯得有些躊躇,半天沒有說話,只是莫名地看著焦大,過了許久,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陸伯看著焦大的眼神也顯得有些複雜,有些關切,還有些疼惜,就像是父母看著自己有恙的孩子一般,在現在這世上,也只有他能用這種同情似的眼神看焦大,若是別人這樣看他的話,在表面冷如磐石,內心卻總有幾分敏感的焦大眼裡,只怕會以為是對他極大的侮辱。
當然,自焦老爺子死後,這世上除了陸伯,再無第二人會這樣用這樣的眼神看焦大,不止因為他們沒這個資格,更因為在極大多數人眼裡,焦大是他們該仰視的存在,而不可能會有什麼地方讓人去同情。
不過陸伯眼神裡更多的卻還有些閃爍,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知道在猶豫著什麼。
焦大卻不動聲色,淡淡地問道:“陸伯有什麼話要說嗎?”
陸伯卻是沉默許久才開口道:“你真的要和申屠清聯手嗎?”
焦大回頭,用一種奇怪地眼神看了陸伯一眼,似乎沒想到陸伯到了現在還會問起這種問題,他說道:“怎麼了陸伯,難道你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陸伯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是。我就覺得單憑現在所知一點資訊,又怎麼能完全肯定葉夏手上那隻叫八戒的蟲子也是一隻瞳妖?我跟他們相處過,總覺得以那蟲子的性子,跟‘九瞳’它們這些瞳妖完全不大一樣,而且聽說當初葉夏是從一群家養的蠶蟲裡挑它出來的,我們幾家家中這些只瞳妖原身莫不是珍禽異獸,一條蠶蟲怎麼可能……”
焦大卻揮了揮手,莫名笑了笑道:“陸伯,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是不是瞳妖其實並不重要,或者說並不是根本原因所在,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威脅到了我們兩家的利益。以他們這陣子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也確實值得我們親自動手。”
陸伯渾身一震:“可是……”
焦大卻又揮了揮手,不等他說下去,便自顧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現在已經晚拉!說實話,我焦家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剛開始,我們就好好待他,沒有逼他,讓他安心待在我焦家,或許還可以讓你收他為徒,說不定幾年後,他對於我焦家的作用就像你陸伯這幾十年來對於我焦家一樣的重要,可是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如果可說,也沒有後悔藥可吃,他現在與煙家走在了一起,我焦家也已與他結下仇怨,他遲早會對我焦家不利。就算說他寬宏大量,沒有把他與我焦家的仇怨記在心上,可是這也很可能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罷了,說不定什麼時候他會改變主意。一個人的能力越大,私慾也往往會跟著膨脹,有的時候選擇隱忍並不一定是因為心胸廣大,而是因為還沒有足夠的實力。”
說著,他又看了陸伯一眼,“你也知道,我向來不喜歡讓主動權和選擇權掌握在別人手上,而且目前我焦家的形勢可說非常的嚴峻,焦洋還沒有足夠的能力擔起焦家這副擔子,老二他又不成器,你的年紀也越來越大,我不想把我死去後,焦家生存下去的希望寄託在別人可能的容讓上,因為他們既然可能容忍我焦家繼續在蠱門立足,也很可能會難以容忍我焦家繼續立足下去,落井下石向來是蠱門中常見的事。所以我必須得把幾年裡可能對焦家產生的威脅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