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一邊的獄卒抬手作揖問安。
阮白虞淡聲開口詢問道:“陵親王妃關在哪兒?”
“修王妃娘娘請隨奴才過來。”獄卒抬手作請,引著阮白虞往裡面走去。
鬱五淵緩步跟在後面。
也就是這一會兒的公夫,陵親王妃一身的珠釵華服被脫掉,換上了簡陋的囚服。
阮白虞緩步走過來的時候,陵親王妃眯了眯眼睛,看著雍容華貴的女人,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阮白虞走到欄杆前看著牢裡的陵親王妃,“忽然淪為階下囚,有何感想?”
這話一出,便知道是來冷嘲熱諷了。
只不過鬱五淵不太相信阮白虞專程過來就是為了冷嘲熱諷。
陵親王妃看著阮白虞那精緻的臉蛋,微微嘆息,“你以為你贏了嗎?”
“我沒有贏,因為我們之間從來就不存在所謂的比試。”阮白虞緩聲開口,她似乎是怕陵親王妃聽不懂這話的意思,還格外善解人意的補充上一句。
“我從未把你當成過對手,所以,談何輸贏。”
陵親王妃看著阮白虞,目光暗沉了許久,而後她開口說,“今日我怎麼入獄,以後你就會怎麼死。”
阮白虞莞爾一笑,“你這是在教唆我殺了華袖嗎?”
都到這個地步還不忘挑撥離間,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是真的不想放過華袖,還是想因這一句話讓她和華袖鬥個死去活來呢?
陵親王妃微微一笑,“我可沒這麼說。”
阮白虞看了一眼素琪。
素琪和一邊的獄卒說了兩句。
獄卒離開了一會兒,而後拿著一個凳子過來。
凳子放下後,阮白虞彎腰坐在凳子上,“老實說,我挺欣賞你的。”
阮白虞這冷不丁的一句話,陵親王妃都傻愣了。
不是,等等,阮白虞她說什麼?
她說欣賞自己??
“有城府,有手腕,只可惜嫁錯人了。”阮白虞似是惋惜的開口。
陵親王妃也懶得端著王妃的架子,她彎腰坐在地上,看著欄杆外的阮白虞,“嫁錯人了嗎?錯與對誰知道呢?這嫁人本來就是一場豪賭,如今看來,我賭輸了。”
或許錯了,也或許是對了,誰又知道呢。
反正自從做那些事起,她就已經料到了有今天。
“就不後悔?”阮白虞說了一句話,這話不像是她會說的。
陵親王妃笑了笑,“後悔?你指的是嫁人還是那些事?”
“都有吧。”
陵親王妃微微一愣,眼裡浮上了一些幽深的目光,過了一會兒,她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後悔有用嗎?”
像如今的這些事,明知道不可為,她還是去做了。
在被人眼裡或許就是垂死掙扎,可是,這人總不能等死吧?都到絕境了,為什麼不去放手一搏呢?
阮白虞應了一聲後垂眸,似乎實在思索什麼。
陵親王妃看著恬靜貴氣的阮白虞,“嫁給修王后,後悔嗎?”
阮白虞抬頭看著陵親王妃,神色有些茫然,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嫁給君離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唯有陵親王妃問,後悔嗎?
這……
“同為王妃,我深知這其中艱辛,這些個王爺忙於政務,喜新厭舊,身為王妃,你得幫他管家,給他出謀劃策,甚至要給她納妾,呵。”陵親王妃自嘲一笑。
她這大半輩子,活得真不如待字閨中的時候。
陵親王妃看著阮白虞,“說真的,我欣賞你,也羨慕你,至少你現在真的幸福。”
阮白虞沒說話,她安安靜靜的看著陵親王妃。
“年輕的時候我也幸福過,可沒過幾年,幸福的日子就沒了。”陵親王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我沒有你那麼好看,可我也不差,只不過,女人都難逃歲月的蹉跎。”
“這容貌固然重要,可有一句話叫做腹有詩書氣自華,歲月從不敗美人,比起容貌,我覺得還是內也重要。”阮白虞不緊不慢開口。
像母親,如今都是當奶奶的人了,再如何精心保養,這眼角免不了有細紋,可是一眼看去,總還是會叫人覺得母親是一位美人,這無關容貌,這是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從容。
人總會老去,順其自然的老去,也不失為一種優雅。
“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