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一面。
在這一殺那,他突然有了一個決定,他不能讓顏如玉就這麼含恨死去,他要讓她死得安心,死得瞑目。
是以,探首向內一看,只見門內是道迎壁,一眼看不見院內情形,他竟然大步走了進去。
柳效梅看得大吃一驚,本待出聲阻止,又想到他們前來,就是要當面告訴白嘯天,要他依時按址前去赴會的。
繞過迎壁,發現院內一片寂靜冷清,兩廂閣樓漆黑無燈,就是正中長閣上,燈光也不太明亮,整個院中充滿一煎煮草藥的氣味。
豈知,一到院中;辛不畏竟低聲道:“我們上去!”
去字出口,身形已起,直向閣樓上飛去。
柳效梅這一驚非同小可,知道阻止已經不及,只得飛身跟了下去。
一縱上閣樓欄臺,立即聽到敞開著的廳門內,傳來白玉豪的悲痛哭聲,和白嘯天戚聲道:“玉妹,豪兒來了,你不是要見他嗎?”
話聲甫落,裡面已傳出一陣濃重的喘息聲!
由於聲音太低,斷斷續續,辛不畏和柳效梅聽不清說些什麼,但已肯定,說話的人必是病危的顏如玉。
辛不畏走進閣樓外間一看,發現內室垂著繡簾,根據門簾上的人影,裡面至少六人以上,斷斷續續的聲音,正由簾內傳出來。
只聽白玉豪悲痛的哭聲道:
“娘!您不能走,您不能忍心丟下豪兒就走了呀……”只聽那陣喘息乏力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傻……孩……子……”僅說了“傻孩子”三個字,喘息突然加劇!
已經淚流滿面的辛不畏,知道是時候了,立即走至門簾前,鎮定平和的恭聲道:“昔年故人,‘龍形劍客’宮自豪,特派義子辛不畏,暨師侄女柳效梅,前來探望故人!”
把話說完,室內頓時一靜,白玉豪也驚得夏然停止了哭聲,因而,顏如玉激動的喘息和興奮的含糊話聲,聽得更真切了。
柳效梅見辛不畏哭了,再想到師叔一生的悲慘遭遇和顏如玉即將含恨死去,也不禁流下了兩行晶瑩淚珠。
但她卻望著門簾,戚聲說:
“我們可以進去嗎?”
話聲甫落,又聽顏如玉激動喘息著說:
“……快……請……嘯……天……”
接著是白嘯天渾厚有些顫抖的聲音,吩咐道:“金嫂,請他們兩位進來!”
門簾上人影一閃,接著將門簾高高地掀起來。
掀簾的人竟是一個身穿寶藍羅衫黑溜裙的青春少婦,一雙明目雖然溼潤,但仍擠出一絲笑意,向著辛不畏和柳效梅說聲“請”。
辛不畏和柳效梅,早在藍衣少婦掀簾之際,已看清了白嘯天面色鐵青,一臉的怨毒,正以炯炯的目光瞪著他兩人。
白玉豪滿面淚水,神情悽慌地跪在床緣前,也正迷惑的向隨們兩人望來。
四個素衣侍女,則遠遠地站在後面落地花窗前,根據她們迷惑的神情,似乎也鬧不清發生了什麼事情。
辛不畏僅向室內看了一眼,即在藍衣少婦的肅請下,舉步走了進去。
他看柳效梅同時急切地向著懸有雪白紗帳的牙床上看去,只見一條錦緞繡被下,覆著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
那女人的頭髮仍黑,雙頰深陷,面板沽呈象牙色,倆道細長柳眉,一雙明亮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和柳效梅。
想是那女人神情激動,雙目中本就噙滿了淚水,因而看來,兩眼特別明亮。
辛不畏一見床上女人,知道就是義父官自豪一生痴愛的顏如玉,因而拱揖恭聲道:“晚輩辛不畏,叩見夫人!”
說罷,屈膝跪了下去。
柳效梅斷定白嘯天在此時此地,絕對不敢施展煞手,因而報出自己的姓名後,也隨著辛不畏跪了下去。
原來跪在床前的白玉豪,一聽辛不畏報出了名字,驚得倏然由地上站起來,再看白嘯天的怨毒不安神色,頓時火怒,只是在母親的病塌前,不得不強自忍耐罷了。
躺在床上,枕著繡枕的顏如玉,一見辛不畏和柳效梅向她行大禮,雙目中的熱淚立時湧出來,並望著床前的白玉豪,顫聲乏力的喘息著說:“豪……兒……
代娘……扶……起……來……”白玉豪雖然滿腹怒火,但他不敢違背母命,恭聲應了個是,急忙躬身肅手請起。
白玉豪待辛不畏和柳效梅叩首站起時,他才發現辛不畏和柳效梅的臉上,都已流滿了淚水,這不能不令他感到驚異和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