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花妖先天、再造五臟經絡的靈丹妙藥。
她讓梅廿九將梅十五扶起身,把絳雪歸心丹給十五服下。看著梅十五服下丹丸,一張煞如紙白的花容漸漸有了點回色,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井景姬看著梅十五,蹙眉道:“十五小姨,幸好我受母親差遣,前來探望你們二人,若是晚來一步,豈不是眼睜睜看著你喪命於這些醜陋卑劣的凡人手中!!”
梅十五靠在梅廿九的肩頭,只是流淚。
井景姬眼波轉動,看了一眼梅廿九,忽覺得有點異狀,便拉過梅廿九的纖手試著感應她的法力磁場,半晌訝異道:“阿九,你的法力呢?!”
梅廿九低垂著眼簾,沒有言語。
梅十五低聲哽咽道:“是我,我,封了她的法力。”
井景姬長眉一挑,直視著梅十五道:“十五小姨,你糊塗了麼?你難不成未曾想過,阿九若是喪失了法力,那她在這詭譎多變的人世間該如何自保?你能保護她一輩子麼?!你真糊塗了,叫阿九日後可如何是好?!”
梅十五望望低著頭不言不語的梅廿九,再望向站在江明峰與阮綠珠一邊的洛瑞德,洛瑞德的目光剛和她接觸,卻趕忙迴避開了。
一種從心底裡泛上的悲哀與絕望湧上梅十五的心頭,她終於心灰地掩面哭泣道:“我,我也知道錯了,我,我實不該將阿九帶到這人世間來啊……”
是她一廂情願帶著女兒來到一心向往的人間,以為從此以後可以過上安穩平靜的日子,卻沒有料到,原來夢醒的速度,可以這樣的快。
遭受了不白之冤她並不難過,本來麼,在人的眼中,妖就是作惡多端的。
可是洛瑞德對她全然不信任的眼神以及疏離驚懼的舉動,讓她一顆原本熾熱的心剎時有如跌落冰窖中,深淵不復。
在那一瞬間,她是有點悔的,卻又有許多恨。
她悔的是自己為何就學不會“只愛七八分”,每次遇見真正的愛情,便如飛蛾撲火般,全心全意地投入,掏/心/掏/肺地付出。可,愛得這般轟轟烈烈、毫無保留的下場是什麼?!
不是男人的負心負意、臨陣脫逃,就是這般的鄙夷唾棄,毫不眷戀半點舊情!!!
她好恨,恨自己偏是花妖,既成不了仙,也做不了人,卻痴心妄想擁有一份完滿的愛情。當愛情被撕開偽裝的外衣後,她才發現所謂愛情的裡子,已是滿目瘡痍。
也許,一切原本便是那般殘酷,而那些美好的感覺其實是她的自欺欺人。
滿腔熱愛終至心灰意冷。
梅十五慘然地笑著,好吧,她認輸了,她承認她孤注一擲的最後的這一局也賭輸了!!
……
井景姬見到梅十五臉上慘淡的神色,心裡倒是有了幾分慼慼。
她放緩和了語氣道:“十五小姨,你也不必太過自責了,我自有辦法補救。眼下最要緊的是,你們快隨我離開,不要再做這勞什子的人了。”
梅廿九望望井景姬,猶豫了一下,又偷眼望著母親,怯怯道:“井景姬姐姐,我,我願意隨你回去……”
井景姬如花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她伸出纖手將梅廿九的手握住,道:“好孩子,那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走罷。”
梅廿九點點頭,正要攙扶起梅十五,耳邊卻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不許走!”一個高大的身影隨即擋在了梅廿九的面前。
梅廿九身子一震,頓住了動作。說這話的人正是洛宸天。
井景姬一雙妙目上下打量著這個人間少年,而他的一雙星眸竟也直視著她,沒有絲毫退縮。
雖說井景姬一向不喜凡人,但對這少年的膽色卻有幾分佩服,很少有凡人知道她是妖后,還敢如此直視著她而不畏懼她。
井景姬冷冷笑了一下,道:“為何我們不能走,竟要聽你差遣?”
洛宸天道:“現在我母親的冤情尚未查清,梅三孃的嫌疑還未解除,那就走不得。”
井景姬眼眸中寒光一閃,道:“我們花妖不會濫殺無辜,況且我們也不會像人一樣假惺惺,喜歡藏著掖著的,十五小姨若是殺了人,她自會承認,若是她沒做過,她便不會說。”
說著,一手攬住梅十五的腰,一手拉著梅廿九,道:“我們走吧。”
梅廿九應了一聲,看了洛宸天一眼,然後低下頭咬著唇便要隨井景姬而去,但在她轉身之時,感覺纖手一緊,已被洛宸天用力抓住了另一隻手。
他緊握著她的手,低沉卻不容推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