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夫人安置在哪個別院?請王爺定奪,小的也好先去清掃準備。”
洛宸天沉吟片刻,低聲道:“她哪也不去,就在我那裡好了。”
“這——王爺,容小的斗膽進言,王爺尚未娶正室,就讓姨娘與您共住一院,這恐怕與禮法不符,還請王爺三思。”
“禮法?哼,可笑,我自高興如何便如何,周管家,你照做便是了,哪來這麼多廢話?!”洛宸天沉聲道。
“是,是,小的謹聽王爺吩咐。”周管家不敢再說,便要退下,他轉身時正好看見了我從洛宸天的懷中露出的半邊臉,頓時驚嚇得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進湖中!
“周管家,你又怎麼了?”洛宸天不耐地問道。
“沒,沒,沒什麼——”周管家面色蒼白地轉過頭,拼命疾步而去,猶如後面有隻厲鬼在追他一般。
洛宸天看著周管家驚嚇的背影,不由低頭看看他懷中的始作俑者。
我慵懶地挑挑娥眉,朝他露出了個無奈且無辜的微笑。
……
翌日午後,洛宸天又出門去了,而我在院子裡的槐樹下曬著太陽。
這是青青與晴影堅持的,說是多曬太陽人就結實了,也許是緣於我太瘦弱的緣故。
暖暖的陽光照得我昏昏欲睡,一陣風吹過,槐樹上掉下朵槐花來,驚醒了我。
我伸出纖指拈起槐花放在嘴裡輕嚼,口裡有著沁人心脾絲絲的清香,這槐花好甜。
青青與晴影互望一眼,相視而笑,這一直是我的習慣,以前我就是這麼愛吃花的。
正自悠閒安逸中,院外突然奔進一個纖細卻帶著惱怒之氣的身影來。
她進到院子裡,看到我,她原本怒氣衝衝的臉色竟然是一片死白。
她放慢了腳步,緊緊盯著我,顫聲道:“你,你是洛塵蝶?!你竟然沒有死?!”
我沒有接她的話茬,只是撣撣衣裳上的落花,緩緩站了起來。
她,是江馨蘭。
我慢慢向她走去,她驚惶失措地不住往後退,直退到花圃邊上被花樹擋著,方才站住了。
她看著我,終於從驚慌中回神,道:“不,你不是她,她早就已死了,你只不過是歡喜閣的一個青樓女子而已。”
我望著她,沒有說話,只是淡然一笑,道:“奴家就是歡喜閣的九姑娘,給小姐行禮了。”說著我便要給她行禮,她卻嫌惡地閃開了身子。
她冷冷道:“我還道是誰迷住了王爺,原來卻是個青樓風塵的狐媚子!”
我但笑不語,看向她的目光卻帶了一絲憐憫。
我知道她是傾心於洛宸天的,她苦苦戀著他幾年,他卻一直也未給她一個名分,說來也很失敗。
風塵女子是下三濫的,但這只是在女人的認知裡,其實男人看女人是一視同仁的,只要溫存、馴服,聽話,任何一個女人都是好女人。
風塵女子最大的好處是讓男人知道溫柔之鄉在哪裡。
女人太高估自己其實是她一生最大的失敗。在取悅男人的前提下,只有給男人愉悅程度的高低,並沒有什麼身份之說。
女人一定要懂得愛惜自己。男人下賤,不知道疼愛我們女人,我們就要自己愛惜自己。
可惜以前的我並不懂這個道理,我曾經哭泣、懦弱、自殘過,傷害的其實都是自己,但是對那個霸道的男人起到了什麼作用麼?他依舊那麼故我與專制,不容我有任何反抗。
當然現在的江馨蘭更不懂。她的眼裡只有誰奪了她的寵,卻沒有想到她與那個男人自身的原因。
我和她,誰也討不了好去。
江馨蘭被我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惱羞成怒,她的心中有點暗悔,不該衝到這裡與一個下賤的青樓妓女爭風吃醋,簡直大大失了她千金小姐的身份。
她羞惱一跺腳,發恨道:“你也別得意,你道他是認真的麼,早晚他玩膩了你,還將你一腳踢回歡喜閣中去!”
好啊,我還巴不得他將我踹回歡喜閣去呢,誰又稀罕當這個勞什子的侍妾了?!
我低眉斂目,淡淡笑道:“小姐的話我都記下了,會引以為戒的,多謝小姐的指教——”
“你!——你等著好了!”江馨蘭悻悻然拂袖而去。
青青一張俏臉上帶著一絲憂慮,道:“小姐,你要不要去拜見一下二夫人,表小姐肯定會向二夫人告狀,我怕她們會對小姐你不利……”
我思忖半晌,搖搖頭,道:“不用,反正我也沒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