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對經濟的變化體會不深,只是感到物價上漲挺快的。最明顯的是書價啊。八十年代一本小說才一塊多錢,九十年代初就將近十塊了,現在接近二十塊錢。這對愛書的人來說,真是筆不小的負擔啊。
每到買書的時候,芳華才感到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所以,她常常只是在圖書館借書看,或在醫院門口的書店蹭書看。真希望有一天能盡情地買下喜歡的書,擺滿整個牆壁的書架,窩在沙發上美美地看個夠。
白芸等人把芳華從書店拖出來,進商場讓她買幾件衣服好好打扮打扮自己。芳華看看那商場的衣服都標價好幾百,就說:“我覺得吧,還是襯衣牛仔褲穿著舒服。”
白芸說她:“都是大姑娘了,別穿的跟學生似的。怎麼說,你現在也算是白領了。”
芳華嘿嘿笑:“可惜我是白領拿著藍領的錢,既然沒錢咱就節約點花好了。”
話雖如此,芳華還是跟著白芸等人,淘了些打折的不算太貴的衣物,還有髮帶鞋子之類的附件。畢竟是女孩子嘛,也喜歡變點花樣,不喜歡天天穿同樣的衣服。
但是買了之後,芳華摸摸癟了的錢包,默哀三分鐘:下個月只能吃泡菜了。
這自己工作掙錢了,還沒有上學時花父母的錢花的痛快!芳華不由鄙視自己:看來,不是自己掙來的錢,就是不心疼啊!
晚上,王菊和芳華擠在一張床上睡。兩人嘰嘰咕咕地聊了很久。
王菊說:“你知道我是做腫瘤化療的,平時挺清閒的。整天在科裡,聽那些老醫生護士們閒磕牙,真的挺沒意思的。原來在附院實習的時候覺得很辛苦,就希望工作時清閒。這真的清閒了,又覺得還是忙一點充實。還有,我老想起大學的時候,那日子過得多有意思啊。所以,我也有點想考研,就是想重溫一下校園生活。”
芳華特別能理解這種心情。很多人在畢業後,因為理想和現實的落差,都會發現原來校園真是象牙塔啊,在裡面無憂無慮的,只要一心享受學習的樂趣就好了。特別是單純的同學關係,和職場上的明爭暗鬥相比,太令人懷念了。
芳華笑著說:“我也想考研,但不是為了重溫校園生活。人可不能一輩子躲在象牙塔裡,總要面對社會的。”
王菊嘆口氣:“是啊,其實回去上學,沒有你,也不好玩。我最記得就是那次去西嶺雪山,我們兩個也是這樣擠一張床上,簡直是相依為命啊!”
“呵呵,我最記得我們兩個走夜路,嚇得唱歌壯膽!”
“說到唱歌,那次也真是巧,怎麼就能碰上我家那口子呢……”
兩個人聊了很多往事,後來王菊拿起芳華脖子上掛的戒指說;“你家那口子還好吧?”
“可好啦!他還是那麼厲害,合作課題的實驗已經做完了。他現在就是在拼命修學分,爭取早日拿到博士學位呢。”
“那要什麼時候啊?”
“還得兩年多吧,不過他以後還要接受病理住院醫師訓練,還準備考病理醫師執照。”
“哦,他那是要留在美國?”
“也不是,只不過順便考上備用,這樣方便去研究所或大醫院搞科研。”
“那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我也不知道,原來我以為五六年可以了。現在看來很難說呢,要真的學通了恐怕要七八年才行。”
“我暈,那你就這麼一直等下去?”
芳華從王菊手中拿回戒指說:“那當然了,我可是已婚人士。”
“可是,你們又沒真的那個。原來在學校我也覺得你們兩個是最合適的,可現在我又覺得你這樣等他太苦了。”
“苦不苦,想想紅軍……”
王菊一下子捂住芳華的嘴:“你少耍貧嘴。你老實說,你就真沒覺得苦,也一點沒有動搖過?”
芳華眨巴眨巴眼,被捂住的嘴大大地咧開,笑了起來。
她拿下王菊的手掌說道:“我真沒覺得苦。因為我一想到嘉輝在國外,身邊都是洋人,語言交流不便,飲食肯定也不習慣,他卻要忍受想我和想家的煎熬,好好學習和工作,他才是真的苦呢。所以當我一想到嘉輝,就一點不覺得自己苦了。”
王菊想想又說:“那你就沒想過也出國去?”
芳華嚴肅地說:“中國醫生本來就缺了,我再走了,中國人民的健康怎麼辦?”
王菊推了她一下:“說正經的。你就不想去陪著梁嘉輝?”
芳華笑了笑,手緊緊抓著胸前的戒指說:“想啊,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