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只要撐過今晚,病人應該能夠醒過來。
但是病人還是不宜搬運。經濟情況也不允許他們再送到條件好的醫院醫治,所以病人今晚就只能在雜貨店的後院,和死神繼續鬥爭了。
店老闆給學生們搬來幾張凳子,戴平買好蚊香,大家就準備在戶外露天給病人守夜了。芳華讓戴平和張永先休息,自己和嘉輝守前夜。
即使在戶外,天氣依然悶熱不堪,戴平他們開始也睡不著。直到晚上十點多,漸漸起了一絲涼風,他們這一下午是又幫著抬病人又給病人擦身的,又累又困也就慢慢睡著了。
芳華和嘉輝坐在病人身邊,隔一會兒看一下病人的情況。病人體溫已經降到37。5℃了,也就不用再擦浴了。他的情況已經比較穩定,就看他什麼時候醒了。
為了抵抗睡意,空了的時候,芳華就和嘉輝小聲說著話。子夜過後,嘉輝看見芳華說著話,兩眼的上下眼皮卻一合一合地,就搬著凳子靠過去,伸手攬過芳華說:“不行的話,你先睡一會兒。”
芳華靠在嘉輝懷裡。卻搖了搖頭:“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兩人靜靜依偎了一會兒,芳華聽著嘉輝胸膛裡傳來的平穩而有力的心跳聲,感覺很安心。抬頭仰望星空,沒有月亮的晚上繁星滿天,四周萬籟俱寂,似乎能聽到銀河星系在蒼穹中轉動的微聲。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忽然聽到躺著的趙老四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在寂靜的夜裡聽上去很明顯。他們忙起身檢視,只見趙老四的軀體蠕動了幾下,又呻吟了幾下,但一會兒又安靜下來。
芳華翻開病人的眼皮看了一下,對嘉輝說:“看來快醒了!”
嘉輝握了握芳華的手,微笑著說:“這下放心了吧,要不你先睡會兒吧!”
芳華也握著他的手:“我現在反而興奮了,睡不著了。還是你先睡會兒吧!”
嘉輝拉著她坐下:“我陪你!”
他們一直沒叫戴平兩人,就這樣坐到了天亮。
趙老四果然在凌晨四點多的時候醒來了一次,雖然過一會兒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但是基本上脫離了危險。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趙老四終於完全清醒了,只說肚子餓。李玉平在店老闆那裡買了一大海碗麵條,趙老四竟然全吃完了。河南人就是一天三頓吃麵都不厭啊!
老四聽李玉平講了自己昨天死裡逃生的經過後,不顧腳軟手軟就要爬起來給幾個學生磕頭道謝。張永等人忙按住他,讓他好好歇著。老四還是激動得眼中含淚,衝著每個人沒口子地稱謝。大家好不容易勸住他,讓他莫激動。
不一會兒,老四的幾個老鄉也帶著工頭來了。這工頭穿的可要比幾個土農民稱頭多了,也像是見過世面的人。不過他和李玉平等人畢竟也是一個縣裡的鄉里鄉親,所以也不希望自己帶出來的家鄉人出事。他當場很光棍地說,老四的醫藥費他先墊付了。以後再從他工錢里扣。
芳華等人也沒有更多的話可說,因為他們也無力改變趙老四等人的環境,但是隻要人活著就好。
要說趙老四的生命力真是頑強,昨天還昏迷不省人事,到第二天中午就可以站起來行走了,又吃了碗麵條後,他說自己都可以下地幹活了。
幾個學生看到他恢復得這麼快都很驚喜,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親身而且獨立救治的一名危重患者,成就感是非同一般的。
大家雖然入校的時候並沒有宣讀過醫學生誓言。因為這誓言是1991年國家教委才下發的,學校去年才鐫刻在校門口的一塊斜斜的石碑上,只是從92級入校的醫學生才開始在碑前宣誓。
只不過,老生們天天騎車路過門口,對誓言的第一句話“健康所繫,性命相托”也是耳熟能詳了。但是任何語言也沒有切身經歷,能讓大家由衷感到醫生肩負的責任之神聖和重大。
芳華雖然見今天天陰,沒有出大太陽,還是叮囑趙老四,這兩天好好休息,多喝水,養好元氣再說幹活的事情。
李玉平和同鄉們就要用推車將老四推回住地去,臨行前老四問幾個學生的姓名。大家相視一笑,張永說:“老鄉,別問了。你知道俺們是華西醫大的學生就是了。”
老四還喃喃地說:“這華西醫大是哪裡的學校啊?真是好學校啊。”
工頭在一旁說:“那是在四川。四川可是個好地方啊。我知道華西,就是川醫嘛,很有名的哩!”
老四又說:“那我也謝謝川醫培養出這麼好的醫生,好人哩!大好人哩!”說著又要給學生們鞠躬,大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