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9部分

足,她實在愛極了這般熱鬧,亂葬崗的戲臺是比不得這般熱鬧的,孤魂野鬼本就淒涼可怖得很,若是碰到個悲戲兒,那一隻只哭起來,真不是能熬到住的,越聽越��沒擰�

等大半場戲過,可算到胭脂上了臺,她一時又滿心歡喜起來。

胭脂每每上臺皆是入戲得很,有回武戲,一時入戲太深,手上沒個準頭還將芙蕖兒打了個仰倒。

芙蕖兒以為胭脂妒她,暗裡給她下絆子,害她在臺上失了體面,是以每每見到胭脂總要一頓冷嘲熱諷。

胭脂擱她耳邊叨叨解釋了好幾回,愣是聽不進去,把個胭脂氣得直擰她耳朵,芙蕖兒哪躲了過去,每每都被擰紅了耳,直氣面色發黑喉頭嘔血,每每都要叫罵夠三條街不止。

這倒也讓胭脂養成了個習慣,每覺冷清了便去擰一擰,一時就又熱鬧得不行,這樑子也就莫名其妙地越結越深了。

戲樓裡鑼鼓喧天,臺上正唱到妙處,臺下一陣陣喝彩聲不絕於耳。

樓外突然一陣喧鬧聲,外頭走進幾個人高馬大的小廝,氣勢洶洶的架勢叫人看著就犯怵。

遠處有個人站在陰影裡,叫人看不清面容,只靜靜站著就能讓人覺出骨子裡的倜儻儒逸,蘊染風流。

臺下看戲的見這般動靜,紛紛看向門口,臺上的周常兒微微一頓忙又開口繼續唱,胭脂微微蹙眉,忙打了個轉,接著周常兒開口起調,眼兒卻不住往門外瞄。

臺下的人見沒什麼大事,便紛紛轉回了頭,看向戲臺。

小廝看著周遭的人,一個怒瞪,廊下本還站不下腳的人群皆不由自主地退散開,入口一時寬敞了不少。

遠處站著的那個人這才慢慢從陰影裡踱了出來,白衣墨髮束金冠,容色如畫驚絕,眉眼深遠稍染恣意,手執白玉扇,白玉腰帶下綴和田白玉佩,身姿修長挺拔,負手而立於在臺階之上,默不作聲地打量堂內。

胭脂驟然見了他,心下猛地一窒,繼而心跳越發跳快,一時慌得不行。

一個包打聽模樣的人,忙從人群裡跑了出來,站在臺階下向他說著什麼。

那個人本就矮小,堂中又太吵,他輕斂了眉微微俯身去聽,一縷黑髮微垂於身前,一瞧便是文質彬彬風流氣派的貴公子。

那人正說著突然抬起手往臺上這處一指,他順著那手抬眼看了過來,正對上了胭脂的眼。

胭脂心下大驚,慌得嗓子一抖,微顫了音兒,與她配的角兒訝異非常,忙一個眼風掃來。

蘇幕慢慢直起身,看著臺上越發意味深長,眼裡透出幾分凜冽,眉眼如染刀劍鋒芒,耀眼奪目卻透著噬骨的危險。

胭脂忙別開眼,心下猛跳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一時不知自己在唱些什麼,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腦子裡卻還是一片空白,所幸這戲她早已爛熟於心,這般也沒出什麼么蛾子。

那頭曹班主手捧著個紫砂壺,彎腰屈背地迎上去,一臉討好指了指上頭雅間,蘇幕微微諷笑,抬手用摺扇虛指了指臺前頭排啟唇說了句話,曹班主轉頭看向堂中不由錯愕。

不待曹班主反應過來,蘇幕已然下了臺階往這處而來,後頭的小廝忙小跑著上前將坐在前排的人一一趕到後頭去,臺下的人見狀皆無心看戲,紛紛不明所以地看著臺前。

胭脂瞥見他一步步走來,心下又慌又急,恨不能早早唱完了這段,下得臺來避開了去。

蘇幕幾步就到了前頭位置,手執摺扇,微撩衣襬便坐下看向戲臺,一副安安靜靜看戲的做派,一排小廝立於他身後,擋住了後頭些許人的視線,卻沒人敢說什麼。

樓上雅間的見狀不由心下突突,其中或多或少都知曉這是揚州那位霸道慣了的公子爺,平日見著了皆是能避就避。

需知這位的性子可不是好相與的,一朝得罪了可有的得是苦頭吃,這雪梨園剛揚州,也不知如何得罪了這位,這模樣怕是不好善了了,不過現下他們見禍不及己,便也紛紛樂得做那壁上觀。

大堂中不知道的也是會看的,這人一瞧就有來頭,誰會沒事為了看戲觸了大黴頭,再說,有那功夫爭位置還不如邊上擠擠來得快。

一時戲樓裡只餘臺上咿咿呀呀的唱戲聲、鑼鼓聲,餘下皆靜得沒聲兒。

胭脂只覺臺前那道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這戲衣本就貼身又因著陽春三月的日頭,便做薄了些,多少會顯出些身姿來,往日倒也沒什麼,只今日他在臺下坐著便是渾身的不自在。

胭脂疑心自己想多了,待到打了個圈,眼兒往他那處一瞟,剛捻得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