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停。
謝清側垂眼面無表情看著,半響,像是看完了她的垂死掙扎,微微抬起手中的細拐一下開啟了胭脂的手。
胭脂疼得窒息,她的手上全是傷,一打就真真正正碰到了骨頭,只能趴在地上一個勁地距離喘氣。
細拐的頭慢慢放在她手背白骨處,胭脂微微怔,突然,那細拐力道猛地加重,狠狠壓磨她的手。
胭脂汗如雨下,終於挨不住,撕心裂肺慘叫出聲。
半空中微微迴響起粗糲的聲音,“你的弟子為人不善,是惡中罪魁。
你為師者,放任不教,實乃原罪,苦果自釀便該你嘗,弟子犯錯師父來擔本就是天經地義……”
胭脂眼眶慢慢潤溼,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砰”地一下砸落在地,她慢慢抬眼看向他,墨衣烏髮,面如冠玉,端方有禮,良善君子。
胭脂緩緩閉上眼慢慢失去了意識,夜風蕭瑟,而她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再醒來時,她還是單嬈,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牢籠裡,每到一個時間點,那暗衛便會來削她的肉。
謝清側給了暗衛極大的好處,幫他謀了一個官職,娶了他後頭喜歡上的尚書千金,有了自己的子嗣,什麼都給他安排好了,可以說是恩重如山。
那暗衛自然對謝清側敬重有加,做事越發賣力,那一片一片削下來,卻不會讓她死,永遠都留她一口氣,待她身上的傷養得差不多了,便又是一場生不如死的酷刑。
她的舌頭給剪斷了,手筋腳筋都給挑斷了,可卻還是活著……
終日在黑暗與痛苦中苦熬,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她才知生不如死這個詞竟是這般慘烈。
後來暗衛瘋了,因為他的妻女一夜之間被人削掉了腦袋,端端正正成排擺在他面前。
她也被人發現了,抬出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沒過幾日便見到了謝清側,華髮早生,墨衣白玉簪,面容一如往昔,氣度越漸穩重,那威嚴之勢越加壓人,叫人透不上氣來。
他提劍緩步而來。
他說,“若能再來一次,那一開始就該殺光你們……”
那一劍穿過她的心口,鑽心劇痛,待最後的痛意慢慢消失,意識漸漸模糊,她突然微微笑起,看著他唇瓣微動,喃喃開口道:“阿側……咱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她以為舌頭斷了不能說話,可這一次竟能了,且還是她自己的聲音。
她不由微微苦笑起來,對上謝清側不可置信的眉眼,眼眶酸澀間慢慢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丹青手:“我才發現我竟然連用數字做名字的小精靈都記住了,可把我能耐壞了,叉會兒腰。”
眾人:“你是不是有病,滾去給我們碼字!”
第122章
絲絲陽光灑落而下; 偶有輕鳥低飛; 清脆悅耳的鳴叫略過窗前; 在半空中打圈兒; 鳥鳴時遠時近; 時重時輕。
床榻上昏睡著的人眼皮下的眼珠劇烈轉動,整個人如陷在噩夢中無法掙脫; 眼睫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顫動; 輕盈脆弱。
突然; 胭脂猛地睜開眼睛; 眼裡神情驚悚駭人,片刻後又無神迷茫起來,往上一眼; 印入眼簾的得鴉青色紗簾。
她怔看了許久,才慢慢從被子裡伸出手; 極為吃力的抬起,細白乾淨; 完好無缺的皮肉,沒有一塊不完整,手指輕輕一屈,手筋也沒斷。
她又微微動了動腳; 腳上鍊子發出細微的聲響。
那一劍,顯然又將她送了回來……
胭脂忍不住閉上眼,只覺疲憊不堪到了極點。
突然一個人俯身靠近她耳畔幽幽問道:“做惡夢了?”那溫熱的氣息輕輕噴在她耳旁,清越熟悉的聲音聽得胭脂心一下懸起; 如在懸崖峭壁一腳踩空的驚駭之感。
她猛地睜開眼,慢慢轉頭看向那人,眉眼如畫,眼睫極長遮掩著眼眸,叫人看不見他究竟在想什麼。
胭脂恍惚之間,只覺一條毒蛇在一旁衝著她嘶嘶吐舌,下一刻就要咬上來,一時心頭大駭,忙慌慌張張往床榻裡側挪,動作極為僵硬緩慢。
蘇幕維持原來的動作沒變,臉色一下陰沉下來,看向胭脂一言不發。
一見到他,胭脂腦子裡又止不住回想起那些可怕的場景,多年過去依舊曆歷在目,越發清晰起來,那些無窮無盡的折磨和痛苦蠶食著她唯一清醒的神智。
她彷彿又回到了那段遍體鱗傷的日子,渾身上下又一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