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來
冥洲王城坐落在整個冥界的正中央,不同於一年到頭暖陽明媚的天界,這裡寒來暑往四季分明。
三月十八正是開春的日子,桃李芳菲初盛,階前碧草成茵,王城內外霞雲漫天,隨處可見翩遷飛舞的流嵐彩蝶。
寧瑟抵達冥洲王城的第一日,興沖沖地跳下馬車轉了一圈,在心中感嘆王城宮殿巍峨宏大,絲毫不遜色於天宮帝闕。
“現任的冥君殿下,全名乃是夙恆,你還記得他嗎?”殊月忽而一笑,接著慢條斯理道:“夙恆的父親和我們的父王頗有一番交情,在你還小的時候,父王經常拿你和夙恆相提並論,還說你們從小念一樣的書,為何會相差那麼大。”
“怎麼會不記得他?”寧瑟搓了搓手,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小時候聽父王說,我比人家差得遠,一怒之下背了好多書。”
她嘆了一口氣,略帶惆悵道:“可惜沒什麼用。”
殊月攬過她的肩,適時安慰道:“可別垂頭喪氣,起碼你有了自知之明。”
寧瑟哈哈一笑,轉而開始誇讚自己,“對,我發現我至少還背了幾本書,證明我雖然沒有天賦異稟,但是勤勞刻苦踏實上進。”
奕和仙帝聽見他們的對話,立時輕咳一聲,隨即溫和道:“當年把你們放在一起比較,也是為了激勵阿寧,不過夙恆的年紀比我們阿寧大了不少,那些比較其實不太公平。”
他抬頭看著明紗宮燈,見其上錦紅緞帶飛揚,又禁不住感嘆道:“人們常說光陰似箭歲月如梭,這話著實不假,轉眼幾千年一晃而過,我們阿寧長大了,夙恆這小子也要娶妻成婚了。”
寧瑟深以為然,而後又充滿期待地道:“我聽哥哥說了,夙恆要娶的姑娘是一隻九尾狐狸精,那可是一隻活的九尾狐,想必長得非常漂亮。”
“婚典就在明日,你到時候便能看見她了。”
殊月說完這句話,像是想起來什麼,接著囑咐道:“這場婚典廣邀天界神仙,你瞧見狐狸精也要把持住,大庭廣眾之下,別喝醉了酒。”
寧瑟爽快應了一聲好。
當晚,他們下榻在冥洲王城的某一座宮殿裡,殿內幾間客房都擺放了梧桐木床,枕頭和被子相當柔軟舒適,寧瑟在自己的房間裡躺了一會,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睡不著。
她披著衣服坐了起來,撩開床帳去看窗外的景色。
皎月初圓,暮雲飄散,庭中繁花如簇,端的是春意盎然。
兩隻山雀從窗臺上跳了過來,挨在她身邊啼叫幾聲,她伸手摸了摸它們的頭,聽清它們說了什麼以後,手指倏然僵住了。
“留著明天再說。”寧瑟一手撐腮,出聲打斷道:“天色不早了,我們睡覺吧。”
山雀們瞪大雙眼盯著她,彷彿沒有絲毫睏意,一定要把準備好的話講完。
寧瑟向後躺倒,還把被子往上拽了拽,過了好半晌,方才壓低了聲音道:“以後和清岑有關的事,都不用再告訴我了。”
山雀們有點難過,撲著翅膀叫了一聲。
寧瑟充耳不聞,躺在床榻上翻了個身。
她表面上不甚在意,這一夜卻幾乎沒有閤眼。
次日辰時未到,天光已然大亮,仙靈白鶴從天外飛來,箜篌和古琴奏響了祝禱的喜樂。
寧瑟乃是生平第一次參加婚典,因此興致格外高昂,她雖然一夜沒睡,仍然起了個大早。
這場婚典選在金碧輝煌的廣坤殿舉行,參宴的神仙和領主數不勝數,甚至包括當今天帝,以及一眾德高望重的老神尊。
寧瑟端著酒杯正襟危坐,無意識地看向對面賓客,殿內燈輝流離,觥籌交錯,她的目光剛好與清岑對上。
清岑分外平靜地將她看著,表面上似乎沒有半分波動 。
寧瑟驀地轉過臉,有意錯開他的凝視。
此刻辰時將至,天帝陛下緩慢站直了身子,開始宣讀繁冗的賀詞,寧瑟放下酒杯,抬頭看向主位,頓時心花怒放。
主位之上,夙恆冥君和他的冥後並排而坐,雖說冥君殿下身形修長高挺,外貌也是極其俊美,寧瑟的注意力還是被坐在他身邊的狐狸精全部吸引過去了。
殊月見寧瑟對那隻狐狸精如此感興趣,輕笑一聲開口道:“她叫慕挽,仰慕的慕,挽留的挽,三界內九尾狐族早就絕跡了,興許只剩下這一隻,如今也成了慕挽冥後。”
大殿內紅紗輕揚,仙霧繚繞,慕挽冥後穿了一件深紅華衣,在她的位置上坐得很端正,不過夙恆低頭和她說了什麼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