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第一次用那樣溫柔地聲音同她說話:“路溪寧同學,不哭,要睡覺了,我們先不哭。”
她很乖巧,任他把她抱回床上,卷著被子縮成一團,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方雎,我今天看到向婉秋了。”
他撿被子的動作一下子就停在那裡。
“她說她開了一家咖啡店,請我有空去坐坐,那家咖啡店。。。。。。叫什麼來著?”
她艱難地託著腦袋,似乎是在回憶,半晌又咧開嘴笑起來,“忘記了。”
“路溪。。。。。。”
“方雎,你放棄她好不好?”
她揉了揉紅紅的眼睛,語氣近乎哀求,“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你也喜歡我一次,好不好?”
一片寂靜,耳旁只有窗外江水流動的聲音。
好像時光不斷地向前流去,而她還在那裡。
所有人都變了,只有她沒有。
“路溪寧。”他輕輕喊她的名字,把她連同被子一起抱在懷裡,好像哄小孩一樣哄她,“我們結婚吧,明天就結婚。”
“結、婚?”
“就是我們在一起,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我們再也不分手了。”
從小,她就給他惹禍,但這個世界,再沒有人比她對他更好。從小,他就一直給她收拾爛攤子,但也沒有人,比他對她更糟糕。
好像什麼也給不了的時候,就只剩下承諾。
“你也,喜歡我嗎?”
她似乎有些困惑地問了一聲,而後把頭埋在被子裡,似乎是醉的太厲害了,念不懂,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其實她還有些話沒有說,比如向婉秋悽悽哀哀地拉著她,求她讓方雎不要不要他們的孩子,求她放過他們。
她明知不可能,卻還是想問,可她就算喝醉了,也不敢問。
因為向婉秋一直都是他不可能裡的可能,而她,永遠都是方雎生命中可能裡的不可能。
她想,這輩子,她都會記得那張信紙上凌厲的鋼筆字:
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原諒你。
'五'
宿醉之後,總是頭疼得厲害。
路溪寧起來之後,發現原本凌亂的房間已經是一片整潔,她敲敲腦袋,還是想不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只當是方雎的潔癖發作,幫她收拾了。
但她一邊刷牙洗臉一遍又覺得奇怪,怎麼知道她喝酒了,方雎也沒叫醒她罵她?是幾年過去成熟寬容了,還是已經滿不在乎了?
三年前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三年後,她已經完全弄不懂他的心思了。
生疏至此,偏偏還要裝得很熟悉,難怪他覺得可笑。
正想著,手機突然響起了簡訊聲,她點開一看,不禁蹙了眉。
“我上午有點急事,你中午可以來公司找我,或者我回家,吃完飯我們再去。”
發件人是方雎。
去?去哪裡?
路溪寧莫名其妙,想了想,覺得一定是昨天喝酒喝忘了,可這樣,她又不敢打電話去問方雎了。
她不會喝酒,一喝酒就會把別人弄得不耐煩,方雎每次見她喝酒都覺得生氣,極其的兇,久而久之,她也不怎麼敢碰酒,甚至刻意地厭惡酒。
她的討好沉默而隱秘,除了自己,誰都不知道。
時間還早,路溪寧給自己熬了糖粥,還沒開始喝,就接到了許嘉明的電話:“喂,嘉嘉?”
“你怎麼知道是我?”他顯然很驚奇,“莫非我們有心電感應?”
路溪寧翻了個白眼:“你長這麼大沒聽說過有來電顯示這種東西嗎?少跟我貧了,這麼早找我什麼事?”
“杉姐開了家餐廳,剪綵呢,你來不來?”
“行吧。”她攪了攪粥,“但中午我得去方雎公司找他吃飯,估計呆的時間不長。”
“放心,就在他公司旁邊。”那頭的聲音越發吊兒郎當起來,“不過你們都同居了,怎麼不乾脆在家裡吃?”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路溪寧,她冷笑一聲,啪的就掛掉電話,煩躁之下,連眼前的粥也看不順眼。
自她回國以後,方雎就沒和她吃過一頓飯。
她知道自己挑食,高中的時候和他一起吃飯,五樣菜裡有三樣不會吃,而且是真的吃了就想嘔吐的那一種,別人都覺得她可憐,只有他嗤笑一聲:“路溪寧,你是活得太好了吧。”
然後再也不肯陪她吃飯。
後來她出國,打著鍛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