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車,心中總有些不安的王軻,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一刻都不敢停留的,緊追著追蹤器上的小紅點走去。而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聲音在喊叫:大小姐,千萬別出事兒!
路上,他打電話向正密切關注著電腦上紅紅綠綠的曲線圖的程資炎,對他報告了這邊的情況:“……Boss,恐怕大小姐的預料正確,對方準備充實,大小姐的腕錶被他們發現了,扔了出來。不過,好在上車前大小姐拿了一枚防干擾的監視器,現在,他們正在往城東郊外的方向去,請您指示!”
電話那頭稍稍景緻,接著一道沉穩的聲音,鏗鏘有力的落下:“追!不論裡頭是誰,一縷拿下!”
*
雷聲滾滾,一朵雨雲飄過,瞬間灰暗了天地的顏色。
陰雲密佈,雨水的味道,與腐敗的黴味,鑽入鼻中。
溼粘的感覺,遍佈全身,頭髮似乎被雨水淋溼,貼在耳際,很不舒服。
程愛瑜皺起眉頭,一種陰暗的驚恐,在這一瞬,湧上心頭。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無助的,暗無天日的倉庫裡。黑暗中,她虛弱的求救,無人理會。只有幾聲老鼠在齒啃著東西,發出的細碎的摩擦,管入耳中,讓她更為膽戰心驚。
她記得,記得萬分清楚。
那時候,她幾乎絕望了,原本還有著尖銳的,揪心的痛覺的手指,也在時間的流逝中,漸變麻木。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人來救她,也許,也許就這樣死了,也沒人知道吧……
不,她不能死!
夢靨中,景煊冷峻的臉龐,浮現眼前,他眉眼間的溫柔依稀清楚的只在她眼前綻放。掙扎著,程愛瑜和記憶中過去的那個自己,不斷抗爭,最終,她甩開了那個陰暗而又恐懼的包袱,緩緩地掀起眼簾,露出一條細長的縫兒,眯著觀望著四周。
她悄悄的動了動手腳,現在,自己是被人給綁了起來。
一抹譏誚,滑過嘴角。
有些苦澀。
回憶的味道,就在周圍。程愛瑜第一次想相信命運這東西,倒不是說老太太找人給她算命算得準了,而是說,她和舒晚這段孽緣,看來連上天都覺得,最終應該在最初的那個起點結束。
同樣的驟降暴雨的一天,同樣的潮溼陰冷充滿黴味兒的廢棄倉庫,就連不遠處那個瞪著她的小耗子看上去都是那樣的相似……
嗤笑,程愛瑜無聲的嘆了口氣,輕輕地怔了下手上捆綁的繩子,卻發現,這繩子系的繩結都如出一轍。
而這時,門外傳來細碎的聲音,又似乎是爭吵——
“晚妹,你發什麼瘋!說好了的,咱們要利用程愛瑜,狠狠地敲程家一筆,你怎麼又改了主意?”這聲音有些狂躁,但聽上去有點耳熟,似乎就在前不久,她還聽過。
程愛瑜皺著眉頭,想了想,這才猛然驚覺,難怪這聲音那麼耳熟,原來是他啊!
程愛瑜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只知道,他是舒少瓊的兒子。但他不是已經受到了教訓,被舒少瓊給抓回去了嗎,難不成,那只是個幌子,實際上是舒頭子的緩兵之計?又或者,只是舒家兒子的不甘心,悄悄跑了回來,並和舒晚沆瀣一氣!
不用程愛瑜再費神的猜忌,這是,只聽舒晚用那不陰不陽的口吻說:“怎麼,你怕了?”
“不是怕,而是——你有什麼怒氣,只向程愛瑜報復就好了,別牽扯上程家,他們家可不是我們能隨便動的。還有,爸說過,程家手眼通天,你如果這麼做,恐怕咱家都會被你給連累了!”
“那又如何,你們家又把我當人看過嗎?在舒老頭的眼裡,我只是一個可以隨時利用隨時拋棄的棋子,美名其曰養女,但你們誰把我當做那個家的女兒看過,誰又問過我的意見!”稍頓,那聲音繼續道:“你以為敲程家一筆,在把程愛瑜做掉,程家就會放過你?你以為我真的可以取代程愛瑜,從而入主景煊身邊,幫你們掌控景家這個隱形富豪?醒醒吧——別做夢了,你的幼稚和蠢鈍,讓我都覺得羞愧!也難怪舒老頭一天罵你三回,若不是你是他家的獨苗,你哪裡還能過的那麼安逸?哼……你不過是想要錢,那麼聽我的,等下把程愛瑜弄醒,你狠狠地修理她一頓,也算是報了她讓人把你吊在大廈頂上的仇了,至於別的,全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好你個舒晚,居然陰我!”
程愛瑜眯了眯眼睛,嘴角的譏誚更深了。
看來這兩人,還外頭人還沒打起來呢,他們就鬧起內訌來了!
一點兒也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