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因為申請前客戶的計劃書如果透過,我們就基本認為對方能提供相應的檔案。不然檔案沒有準備齊全的話,對方也是浪費他自己的時間。”能找上澄影尋求貸款的人,本身就需要有經濟實力相當足的保舉人,在抵押失敗的情況下,為貸款人支付利息本金。而本羅伊,是極為特殊的例子。他沒有保舉人,因為那原來就是為他而設的一個陷阱。“水青,你真認為他對我們有所懷疑了?”
“按理不會。一開始,他的資金交給澄影操作,都是賺錢。他不願意支付高昂的服務費,所以才自己去操作的。借錢,也不是澄影主動,而是他知道有貸款部門後,自己進行的申請。”陷阱是水青挖的,很是用心良苦,“唯一能讓他起疑的地方,大概就是他自己操作資金後,從澄影獲取的免費諮詢。因為我們一直說熊市繼續探底,他才輸得一塌糊塗。而只要查一查澄影的帳,那時我們幾乎都轉作多單了。”
“他不可能查到澄影的帳。”邵正義對公司的保密安全性很自信。
“對,他查不到,但他能猜。”水青沒有小看本羅伊,哪怕他已經被她暗中整到幾乎失去一切,“你想,他後來雖然自己操作外匯,但時不時從澄影獲得的免費建議。如果他輸光了,那麼澄影呢?可能作為公司不至於破產,但應該也有很大的損失吧。二次貸款,可以是他了解澄影資金狀態的一種方式。”
邵正義不由佩服水青的心思縝密,“那麼,我們怎麼辦?”
“兩手準備。一,讓負責他貸款申請的人說話要小心,別被他套出話來。外背景,可以在細微處作些經營不善的假象,但不能表現太明顯。老邵,你懂我的意思吧?”做起生意來,水青是小狐狸,邵正義則是典型的黃鼠狼,你跟他說兩分,他做到九分九。“二,儘量自然得進入申請程式,看他到底有沒有藍水的股份。”
“可是,他如果是用藍水股份作為誘餌,我們接受他的申請,他不會更加懷疑?”邵正義問。
“如果你因為藍水而不接受申請,才令人懷疑有鬼。他如果有股份,就符合澄影對貸款人基本抵押要求,我們照章辦事而已。所以我說,不要心急,也不要故意拖沓,顯得自然。如果他沒有股份,那就不用說了。貸款不能批,他也挑不出澄影錯。”越想越有可能是本羅伊的試探。“他手上真有價值七千萬的股票,能借他錢的地方就多了,何必再找要債要到讓他毫無顏面的人?”
“看來,多半如你所想。放心,我會安排妥當。有什麼訊息,隨時通知你。”邵正義合上這個資料夾,卻又拿出另一個。
“我以為那是最後一件。”水青看了文件上的名字,是楊美珊的那份合同。
“楊美珊也想進行二次貸款,前兩天打電話給我,我能感覺那是探口風。”邵正義將楊美珊的案子也單獨提出來,因為是水青擔保的她。
“貸多少?做什麼?”水青問。
“貸款額她沒說,我聽她猶豫,估計數額很大。她想開發兒童食品市場,主營奶粉,想從牧場到銷售一條線全做齊。我初步估計投資不下億。”邵正義小算盤心中打。
“她第一筆款還得怎麼樣?”關係到大額資金,不講交情,講章程。
“還了四分之三,從沒有拖欠的情況,上季度客戶信譽評估*級。”邵正義簡單概括。
“那就沒有問題了吧?我只有一個條件,奶源必須全部從海外進口。”毒奶粉也就是轉眼之間要爆發的事。
邵正義沒有問這個條件的起因,只是在楊美珊的文件裡記錄了下來,點頭就說知道。
會議到此為止。
正事聊完,煩事返潮。邵正義安排了午餐,水青也沒心思留下吃,直接讓車開回去。本想著再進一趟位於市區的藍水,老爺子一通電話把她叫回南峪。
車子停穩在雲家門口,她下了車,正囑咐司機可以回公司,就聽身後高跟鞋急奔,蹬得紅磚面要碎裂那麼重。
她回頭一看,竟是個意想不到的人。
野貓安妮,紅髮如火,碧眼如泉。穿衣打扮的風格卻變了不少。一身新綠小套裝,大方合體,琳琅滿目的顯貴首飾如今就剩一對貓眼兒寶石色耳環,小小的,安靜。
“嘿,你”大概跑得有點喘,安妮扶著車門,深呼吸。
“你好。”相對安妮硬僵僵的招呼,水青很大方坦然。人不能總抱著陳年舊事不放。
“好你的頭。”安妮居然說粗話。她雖然很任性,但到底有良好的家教,即使發脾氣,也沒說過粗話俗語。
水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