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萌果然不在公司,據說請了兩天事假。
寧橙心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送佛送到西吧,前女友兼青梅即將要嫁給別人,做前男友和竹馬的總要盡責到底,邵承陪他們走一趟也好,曲燁的家人可不是筱萌能對付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筱萌下了飛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給寧橙,簡短迅速的將她的現狀說了一遍,接著問起曲燁的父母到底是什麼樣的角色,喜 歡'炫。書。網'什麼,忌諱什麼。
寧橙腦海中浮現出那對幾年前曾有一面之緣的上海夫婦。曲母是地道的上海人,說話嗲聲嗲氣,為人精打細算,頭一次見到寧橙時手上正抓著一把瓜子,一邊嗑著一邊將她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順便問清了寧橙的家底,總體評價只有一顆星。再說曲父,曲父是南京人,在上海定居三十年,和南京的親戚越走越淡,近十年來已經不太往來,反而在上海發展的人際網頗為火熱,生意做得挺大,但自曲燁上大學後開始逐年下滑,直到最近幾個月已經岌岌可危。
曲家人找媳婦不外乎一個宗旨:不拖累,添補家計。
寧橙自然不符合,但是寧橙也沒想高攀,在她看來,就算將來她和曲燁的感情路都不順利,需要將就著一起過日子,前提也必須是遠離上海的曲家父母,別說她對曲母當年那一“掃”記憶猶新頗為介意,就算沒有前史,以她目前的家境也是匹配不起的。生父去世時只留下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寧母改嫁的後父再有錢,也不是寧橙的錢,就算他願意給寧橙,寧橙拿在手裡也膈應,她並非視金錢如糞土,只是在視後父的金錢如糞土罷了。後父尚且如此,又何況是以財取人的曲家父母了。
思及此,寧橙這樣形容:“他媽媽喜 歡'炫。書。網'黃金、翡翠那類東西,最好是黃金,越黃的越好。至於他爸爸,嗜好挺多,尤其喜 歡'炫。書。網'喝酒,洋酒。”
簡簡單單一句話,筱萌心裡已經有了大概,這和她預計的差不多。曲燁很少對外提起他父母的事,從小就在北京的親戚家裡蹭吃蹭喝,好似和他們並不親厚,只是偶爾透露他的父母比較看重物質和表面的東西,一到晚上,曲母就要穿得光鮮亮麗到街上逛一圈,平日約了幾個牌搭子閒聊也都是圍繞著“誰訂做了新衣服”,“誰的戒指比較閃”等等,即便這樣時時刻刻將“攀比”形於色,家裡卻從不出資支援曲燁的夢想,按照曲父的意思,那是不務正業的夢想,藝術家都是沒有前途的,死後成名,作品就算值了天價也是別人腰包裡的錢。
這些是曲燁表面的闡述,但是筱萌卻聽出了弦外之音,她自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裡,自然不能理解這世界上有父母捨得錯過孩子的長大,對親骨肉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僅僅是每個月寄給北京的親戚一筆錢作為養育費。這跟無父無母孤兒又有什麼區別,曲燁整日看著同住的孩子在父母身邊撒嬌,心裡又該是什麼滋味?
筱萌這才有些理解曲燁以往放浪不羈的行為,他孤獨慣了,害怕付出,也不會付出,他缺乏安全感,所以在他心裡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賺到手的錢才是自己的,因為就連親生父母都像是陌生人,還有什麼人值得信任?
有人說孤單是心裡沒有人,寂寞是心裡有人卻不在身邊。一時之間,筱萌有些搞不清楚曲燁到底是孤單,還是寂寞。
其實哪一種她都不希望。
邵承離開上海的這兩天,寧橙也沒閒著,她和另外一男一女兩位同事,被於本生派去出差,差事不復雜,她負責講解創意,男同事負責在酒桌上護航,另外一個女同事則暫時替代筱萌的公關工作,雖然她的能力有些稚嫩。
這男同事不是別人,正是令寧橙印象深刻的侃爺張力。
現在的張力和前陣子春風滿面的他大相徑庭,聽說他發現了新婚太太的諸多情史,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撞見太太的前任男友,令他有口難言,面子上掛不住,頭上飄著綠。幾次爭吵以後,兩人已經準備協議離婚,原來張力的情史也並不光彩。他們進行了最後一次心平氣和的友好協商,這樣的平靜只有在結婚前才有果,他們都一致向對方坦白自己千帆過盡,本想找塊兒清白如水的另一半洗儘自己身上的鉛華,沒想到卻是老千遇到了老油條,半斤八兩。
在前往杭州的路上,張力一直在向寧橙和另一位女同事週末大吐苦水,不僅將他和即將離婚的妻子的故事添油加醋講了一番,還不忘順便提起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們,大有將自己渲染成風流才子的意思。
寧橙和週末都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實際上心裡卻打了同一個主意,直到入住酒店後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