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點,蘇遊還未嘗到任何滋味便已放開了她;即便如此,他已是覺得今日索取得過多了。來雁北看著蘇遊湊到眼前,原本已經意識到將要發生點什麼了,但她才剛閉上雙眸,卻發覺蘇遊已經鬆開了手。
來雁北頓時鬆了口氣,又不免有些遺憾,她甚至都不知道蘇遊已經奪取了她的初吻,如果那也算是吻的話。
“剛才太激動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表達我的驚歎。”蘇遊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一閃而逝的衝動,趕緊搖了搖頭誇張地轉移來雁北的注意力。
“這就是傳說中的二重境界?”來雁北對蘇遊剛才的突然襲擊曾有些微的抵抗,但心中也未嘗沒有期待,如今聽他又迴歸油畫上;來雁北已是深深感覺到了自己的腦子實在是跟不上他的思維,但她說到這“境界”時,蘇遊的感覺又何嘗不如她一般?
“或許吧,恭喜你突破了。”蘇遊又拉起了來雁北的手,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你功不可沒。”來雁北一語雙關,蘇遊根本不知道她說的是有關於油畫,還是有關於愛情,但這原本就無關緊要不是嗎?無論是作畫還是愛情,他都算是她的導師,而他們將一起走向那最高的境界,他們一路同行。
蘇遊正想謙虛一番時,畫室的門卻響起了幾聲輕叩,來雁北返身開門時,卻見門口站著的是來整。
“六哥,快來看看小妹畫的。”來雁北趕緊獻寶似地把來整往裡讓,但心中不由得想起被蘇遊抱住的場景,若是那種情況被人撞到……她不敢再往下想,臉上已是有些紅了。
“六哥,你說說雁北這幅畫是不是專業水準的?”蘇遊倒是沒想太多,反倒是一把攬住了來整的胳膊,同他一起站到了畫作之前。
“雁北果然是長進了,為兄的真是自愧弗如啊;不過,此刻家父正在書房飲茶,橫波不妨去陪他老人家坐坐?”來整點了點頭,先是誇讚了來雁北幾句,隨即委婉地道明瞭自己來此代父相邀之意。
“額,我這就過去。”蘇遊自是聞絃歌而知雅意,趕緊告別來雁北兄妹,急急往書房趕去。
“父親找橫波,不知所為何事。”來雁北在銅盆裡洗起了手,又不由得出聲詢問起來。
“大事。他惹了大事了。”來整很嚴肅地回答道。
來雁北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嚴肅的六哥,一時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但事出反常必為妖,她還是更願意相信來整這會說的只是一句玩笑話。
097壯士斷腕
來整並沒有與來雁北開玩笑,蘇遊此時的臉色並不太好,說起來他做的事情並沒有太過出格,尤其是有楊廣與楊二兩人作為後盾的前提下,但他沒有料到的是他與夏高之間的交易可能會為他人詬病。
如果承建圓壁城的招標不歸蘇遊主持,他與夏高的交往純粹只是一般的私人論交,但如今他站到了前臺,他與夏高之間的交易如果曝光出來很可能就會被人認為是官商勾結,他們的正常交往很可能被別有用心的人說成是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這是蘇遊之前未曾考慮過的事情,——凡事都親歷親為,雖然可以把事情做得更盡善盡美一些,同時也更容易使自己莫名就立於圍牆之下了。
“來公,你既是為蘇遊指出了破綻,想必有了破解之法吧?”蘇遊腦子高速地運轉著,無奈他想出的種種辦法甚至連自己都通不過,但他對於來護兒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
“對於你建立馬球隊之事,我原本是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態的,可如今卻不能袖手旁觀了,此事牽扯到的勢力已經太多了。陛下真是高明啊,馬球賽一出,竟引起如此軒然大波,關隴門閥或是山東士族,皆是騎虎難下啊。”來護兒著眼點甚高,他一下便點到了朝堂之上,但這似乎離蘇遊還是有些遙遠的。
蘇遊搖了搖頭,真不知自己為何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難道是為了自討苦吃?當初若是把水泥配方直接獻給楊廣,說不定他一高興就會給自己也許多賞賜,那些賞賜用來買馬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可自己偏偏劍走偏鋒,甚至是火燒眉毛的時候,自己偏要去可憐那些服役的民夫,生怕他們沒有救濟而被餓死……
理想也許太過豐滿,現實卻偏偏骨感。
“讓夏家衚衕退出競標,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我可以壯士斷腕,放棄那些戰馬!只要我不收夏高送的戰馬,就不會有人以為我會貪墨了,只是,哎……”蘇遊想了半天,終於明白了事情的關鍵,事情的進展就像兩個人過獨木橋的,如果大家都堅持不讓步的話,那誰也落不著好處。
官場的規則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