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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堤根本就已經幾十年未曾加固,早已搖搖欲墜,當即怒火中燒,一紙奏狀遞到御前,將已經升調入京的前任刺史狠狠地彈劾了一把,引發朝野譁然。

治水乃是一國大事,景明帝豈能容忍地方官貪腐治水的銀子,前後派了兩撥官員前往荊州調查此事,因為朝中爭議不休,恰逢青州王又自請前往災區,一來檢視災情,二來順道監察調查的進展,於是欣然應允。

青州王原本是在建陽悶得久了,想要為國效力之餘,也順道來這荊楚之地散散心,卻沒想到,景明帝偏偏給自己派了個木頭似的醜陋隨從,不僅長相礙眼無比,還十分固執多事,一路上不斷地阻攔自己沿途遊玩,偏偏他還有著正大光明的藉口,說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而且又領著聖旨,自己都沒法以強權壓制之。

更可氣的是,等到自己終於到了荊州府,見到了那周刺史,好不容易以為終有了個情投意合……啊不,是志同道合的友人能夠一解煩憂,卻又發現周刺史總是忙忙碌碌的,好不容易閒下來,又一直悶悶不樂地躲在書房裡不肯見人。

青州王鬱悶無比,問了刺史府管家才知道,刺史家的師爺前些日子不知何故突然跑了,刺史又麻煩事纏身,兩相夾擊之下,就變成了這副倒黴模樣。

青州王頓時便覺得自己同刺史真是同病相憐,但也沒法子去安慰他,只好帶了自己的人馬,隔日便出了城,往堤防這邊來,決定親眼瞧瞧那段出事的堤防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誰知道,他們才到了這邊就碰上了一場大雨,叫了負責修補堤防的官吏來問,才知道今年雨水多得怪異,都到了八月,還淅淅瀝瀝地不斷有雨,嚴重影響了工期。

那官吏本就著急上火,見得王爺大駕,沒說兩句便開始為自己延誤工期求情開脫,直為這見鬼的天氣叫苦。

青州王心裡本來就鬱悶,哪裡有心情聽他訴苦,撇下喋喋不休的官吏,便冒著雨,一身晦氣地自己上了大堤。

身後,自然有石仲一聲不吭地跟著。

青州王一腳踢開路上的石子兒,果然就聽到身後的高大男人沉聲開口。

“堤壩上路滑,還請王爺小心。”

青州王冷哼一聲,不以為然:“要你多事!”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才正經道:“保護王爺的安全是屬下的職責,若王爺有所閃失,屬下難以同陛下交代。”

這些日子以來,青州王聽這話聽得都快吐了,也沒理他,徑自加快腳步,登上堤壩最高處。

大概由於雨水不斷的緣故,雖然入了秋,江水水流依舊湍急,渾濁的水流在雨幕裡顯得一點兒情調都沒有,再加上腳下泥濘不堪的土地,溼噠噠的空氣,以及身後面目可憎的古板男人,天地間全部的一切都好像在同他作對,青州王心裡極度地後悔這一趟出行,什麼都沒做成不說,還白白地惹了一身晦氣!真是倒黴透頂!

他撐著傘站在堤壩上,迎著江風,面對著浩瀚的江面,突然之間,無比地思念起遠在千里之外的建陽,以及建陽城裡的無數溫香暖玉、鮮花美人來。

雖然堤防已經停工,眼下大堤上除了他們,一個工人也沒有,但是過了這麼長時間,見王爺背對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似乎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石仲不由地覺得王爺在冷風嗖嗖的堤壩上已經站得太久了。

“王爺,這裡風大雨急,您還是先下去吧。”他開口道。

青州王頭都沒回:“你若是不願意站著,就自己下去吧,本王就樂意待在這兒。”

石仲心裡知道王爺一直都看自己不順眼,只不過礙著聖旨不好發作,默默地注視著他在雨幕中略顯單薄的背影,眼中神色晦暗難辨。

“王爺在這裡站多久,屬下就在這裡陪多久,”他脫口而出,略一頓,又道,“這是屬下的職責。”

“呵!”青州王冷哼一聲,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便轉身大步沿著大堤向另一端走去。

“王爺!”石仲連忙追上去,“王爺!您慢些走,這裡路太滑!”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被風聲雨聲蓋過,但卻讓石仲高大的身形一頓,愣在當地,看著舉著傘怒視自己的行兇者。

青州王平日裡其實也是個風度翩翩風流多情的佳公子,只是這段日子裡積攢的怨氣怒氣實在太多,以至於有些喪失了理智,成為了一名精神極度脆弱的敏感男子,終致做下了這樣無理取鬧的惡行。

他厲聲斥道:“你這膽大包天的東西!誰準你直呼本王名諱了!”

石仲萬萬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