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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就擺了個知縣款兒來,將個丁豐斥責一回,只說他目無法紀,殺傷人命,實實該死。蘇員外幾時叫人這樣訓斥過,臉上就漲得通紅,立起身來,不住口道:“是 ,是,大人教訓是。”

許縣令又笑道:“這原也怪不著你,這丁豐同貴府上不算得親戚。只是我奉朝廷令旨在這裡保一方平安,說不得要得罪些,他妹子即給了你做妾,你就該多多教訓著,叫他遵紀守法才是。”說了又道:“只是這丁豐從前倒是個老實本分,如何這回就這樣兇狂。”

蘇員外聽了這句,便道:“大人明鑑,小人也不敢就說其中實在有冤屈,只是這丁豐即是從來老實,這回發狂,也該有個緣故,大人明斷千里,必能斷個明白。”許縣令點點頭道:“這是自然,我等食朝廷俸祿,自然不敢懈怠。”說了,就端茶送客。

審奸 斷獄

卻說蘇員外回了家,見了金氏就埋怨丁氏一家子囉嗦糊塗,橫生事端,連累著他丟臉。金氏知道這回他也受了些閒氣,少不得軟語安慰。也是合該有事,篆兒不知道哪裡拿了一隻小鈴鐺來逗著三個孩子玩兒,平安同阿鯉差不多大,弟兄倆就爭搶起來,誰也不肯讓著,就鬧在一起。蘇員外見了這樣,過來就叱喝了平安一回,說他不懂事,不知道讓著些弟弟妹妹,又罵朱娘子,只說她不會看孩子。那平安不過是個兩歲孩子,見了父親這樣橫眉立目,雖聽不懂他話,也知道怕,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金氏知道蘇員外是遷怒,只是這時也沒法說理,只好委屈平安一回,就叫朱娘子抱了出去,又叫餘娘子蕭娘子把阿鯉慧兒抱了來叫爹爹。這蘇員外,見了這雙嫡子女,一手一個都抱在了懷裡,也慢慢就消了氣,只是經此一事,未免對著平安更冷淡些。

到了次日,許縣令就命升堂,叫人先提了丁豐來。朱大娘,丁大郎同王氏一家子聽得今日開堂,早在大堂外候著,何掌櫃夫婦也來了這裡,倆親家見面,毫無半分親熱之情,只是怒目而視。

少時丁豐就從死牢裡押了上來,身著囚衣囚褲,因家裡在牢裡使了錢,丁豐頗不吃苦,身上臉上都頗乾淨,只是因著身犯死罪,不免臉帶愁容,到了堂上,就在公案前跪了。卻說丁豐出來,朱大娘同王氏見了,都痛哭不已。許縣令一拍驚堂木道:“堂下何人羅唣。”兩旁衙役都吆喝住口,朱大娘同王氏方強忍委屈,不敢再哭。

許縣令就道:“堂下丁豐,你如何懷怨殺死李馬氏,又為何殺傷李宏,實情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這丁豐在牢裡雖不吃苦,心上也日夜煩愁,聽得縣令發問,就叫起冤枉來,又把情由說了一回,倒同上回口供差不離,許縣令聽了,心上就有幾分確信是實,只是做官審案,從沒有隻問著疑犯便罷,是以又命提犯婦人何氏來。

何氏叫衙差押在大堂裡,當堂跪下,她心中愧恨,只是哭個不住。許縣令見她雖然容色憔悴,倒也有幾分顏色,不免就有幾分憐惜之意,好言問她究竟,又道:“你若是一時失腳上了人當,也可從實說來,本縣念你年少無知,格外容情與你。”何氏一行哭一行就將實情說了,又道:“小婦人雖不識字,也知道貞潔二字,如何就敢同人苟且,望大人明察。”

許縣令又道:“何氏,你說那李宏意圖強~~暴與你,你可有憑據,又有無人證?”何氏哭道:“小婦人被那黑了心李馬氏哄在了屋子,那惡賊後頭走了進來,有無人證,小婦人實實不知。只是小婦人掙扎之際,身上衣裳都叫那惡賊扯爛了,換了在家中,只不知這算不算憑據,若是不算,小婦人冤屈也沒處說了。”

許縣令就拔一支火籤。著人去丁豐家搜尋何氏所說衣物。又命傳那李宏上堂來。

今日開堂這李宏也是要過堂,因他兩眼已瞎,就一副擔架擱在了堂下,聽得縣老爺吩咐,就過來兩個衙役將擔架抬在了堂上。許縣令就喝問:“堂下李宏,現何氏告你同李馬氏串通,意圖奸騙與她,可是實情?”

這李宏自為使了錢,縣官必定迴護與他,聽了這話,沒口子喊來冤枉來,道:“小人姓李名宏,陽春縣人士,原在這裡走訪親友,是這個小婦人引誘小人。也是小人糊塗,見她美貌,就失腳上了她惡當。原是她同她丈夫兩個串通了,設這個局要榨小人銀子,小人不允,他二人狠毒,就將小人眼弄得瞎了,又因被我那寡嫂撞見,竟叫他們殺人滅口,大人要為小人申冤報仇。大人若不信,小人現有證人在。”

何氏聽了李宏滿口胡言,急道:“你即姓李,那李馬氏如何說你是她孃家兄弟,大人,這惡賊滿口胡說,小婦人哪裡勾引過他。”何氏還要再辯,許縣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