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想過會遇到喜歡的人。大體上,我是個抗拒家庭的人,害怕失敗,每一次父母或者長輩爭吵的時候,會膽小地躲進房間。曾經有好幾個月,或者一兩年,我非常厭惡自己,只是後來慢慢想開了,才逃到這裡。與你相識已經有數年,我偶爾回憶起 127隨著畢業生逐漸離校,天文社裡資歷較老的只剩下溫覽和謝南群,自然而然,他們成為了新任社長和副社長。阿盧是這麼說的:“你們是吉祥物。”七月初,兩人進行了整個大學階段最後一次體側,又度過了考試周,在寒假來臨前安排好了下一年社團的重要事務。當然,具體怎麼策劃活動等還是交給幹事們,那些師弟師妹需要成長空間。對溫覽而言,那些都不重要。目前最令他上心的是,莫過於謝南群在生日那天所說的“我買了房子,寒假的時候帶你去看。”他給了對方一封情書,對方回以如此大的驚喜,著實讓他手足無措,即使這本該在計劃之中。“我要出一半房錢。”溫覽很堅持,“分期付款。”謝南群很爽快地應允了他。新房子在公司附近,對,大四一開始,他們就要去工作了。因此住得離公司近是必需的,謝南群偷偷讓人搜尋房源的時候,就著重提到了這一點。但到了實地,溫覽才發現這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這是位於商業中心的高階公寓頂樓,屋裡是上下雙層的複式結構,他還沒來及細看裝潢,下意識後退了幾步:“群哥?”“嗯,我拿到了折扣,真的不貴。”謝南群說得雲淡風輕。溫覽頓時意識到自己受到了欺騙。先前謝南群曾與他商量過喜歡的家居風格,但從沒提過會買下這樣上下兩層的複式,更沒告訴他已經裝修完畢直接可以拎包入住。“我要工作好多年,可能都買不起這裡的一半。”他從沒想過接受一份如此昂貴的心意,哪怕無比庸俗地看待,依然能夠摺合成令他目眩的一串零。 謝南群硬是拉起他的手,帶他走入屋裡:“正因為買不起,所以這輩子你哪裡也不準去,乖乖還債。”溫覽皺著眉頭:“你不要強詞奪理。”“嗯?”謝南群一把摟住他,說,“這不是講道理,是講情話。來,看看合不合心意?我讓設計師按照你的喜好畫了裝修圖紙,傢俱也是。”有點生氣又覺得非常高興的溫覽踮起腳,咬了他下巴一口,留下不深不淺的牙印。謝南群挑眉,抬手用掌心覆住那雙滿含欣賞意味的眸子。與此同時,他將對方緊緊地抱著,稍微俯身:“這是我們的家。”溫覽被吻住了嘴唇,一時間忘記了要生氣,也不想追究什麼。他感覺對方吮咬的動作由輕緩到激烈,逐漸轉移到他的脖頸,落下深深淺淺的吻痕。“夠了。”他側頭躲了躲,然後被放開了。謝南群摁下了燈的開關,四周一下子亮起來。一樓是寬敞的客廳和開放式的廚房,旁邊是餐廳,角落裡有深色調的紅酒櫃,牆上留出了掛畫的位置。另一側的大書房不僅容納了兩排書架與辦公桌,還有幾扇落地窗,想必白天時光線會特別好。外邊連著一個小陽臺,若是種一些蓬勃生長的綠植,就能變為高樓大廈間的迷你花園。“二樓是主臥和客房,左邊有家庭放映室、健身房和專門的檯球室,搬進來之後我教你打檯球。”謝南群介紹道,眼底漾起笑意,“喜歡嗎?”他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喜歡。”溫覽又走進書房,看向靠落地窗的一側角落:“那架唱片機看起來像以前的東西。”“嗯,雖然大部分傢俱是全新定製的,但唱片機是我特意讓人找來的,算是件小古董吧。”謝南群說,“畢竟我家的小籃子除了愛吃糖,也喜歡音樂。”房裡還有專門的黑膠唱片櫃,也安裝了吸溼器。溫覽越發心動:“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謝南群笑道:“霞州那家書店裡有唱片機,你看了好幾眼,回來之後寫的遊記也提到了。”他將溫覽寫的東西全都仔細翻了一遍,都說以筆寫心,作者的喜好厭惡也會在字裡行間反映出來。更何況他們是情侶,對彼此的性情都很瞭解,知道對方喜好什麼是很輕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