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語，莫語，鬆手，聽見沒有！莫語！”

男人的力氣大的驚人，柔弱的臂彎爆發出不對稱的力量，莫語的眼睛泛著嗜血的紅，彷彿還身處在夢中。

“啊！”

邢苒傾提起右手一個飛快的手刀下去，莫語痛呼一聲後終於停止了動作，身子重重的一晃倒回了床上。

中途他又醒來一次，卻沒有再像這樣，只是還是噩夢不斷，後半夜甚至比之前的情況還要糟糕，竟發起了低燒。

邢苒傾就在莫語的身邊守著，給他喂藥、貼上退熱貼，直到天邊泛紅，他才勉強睡了一會。

面對這樣的莫語，男人心下只有輕輕嘆氣，自從那一次受傷後，莫語的情緒就開始變得有些不太對勁起來，特別是夜晚來臨後，他就會像這次一樣突然襲上來，而且第二天醒來後完全沒有記憶，情況在這幾晚越發變得糟糕，這讓邢苒傾不得不隨著保持著清醒的狀態，以應付突發的狀況。

“莫語，我明天搬回書房去睡。”

停止手上削蘋果的動作，莫語吃驚又小心翼翼的問，為什麼？

男人把書合上，揉了揉有些疲乏的雙眼，“我傷還沒好，晚上醒來很多次會影響到你休息的。”

“我會離你很遠不會碰到你的，不要走好嗎，一個人我會害怕。”

莫語這幾天斷斷續續的做著夢，畫面到沒有多血腥，但依舊深深的震撼著他的心。

在夢中，他夢到自己和很多人一起練習槍術，然後很辛苦很辛苦的野練，他彷彿在透過夢這面鏡子看一個人，那個人總是那麼面無表情，但在他的每一個夢中，男人都會殺一個人，死去的每一個人都面露著深深的恐懼和怨恨，有老人、有孩童……只有那個看不清面龐的男人始終噙著一抹無視一切的冷意，讓他感到徹骨的寒冷。

但每當然自己醒來時，莫語卻要刻意裝作什麼也記不起來的模樣，因為他並不想讓邢苒傾知道，如果那個男人知道了他夢中場景的話，莫語不敢想象男人會用怎樣的眼光來看自己，他，比起噩夢，更害怕的卻是男人有一天會對他疏遠。

可是，記憶卻開始像藤蔓一樣瘋長起來，除了忍耐，莫語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正文　第五十六章：記憶之殤（2）

可這一晚，他夢見那個夢中人終於轉過身來了，那張面容居然是自己！

那個男人輕啟薄唇，冷冷一笑，他說別怕，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莫語差點嚇得魂不附體，下意識就想去尋手邊那個熟悉的人，想要為那份過大的恐懼尋找一份載體，否則他覺得自己一定會因為無法承受而崩潰。

果然一觸手便是溫熱的面板，還有男人細心準備的熱可可牛奶。邢苒傾的大手安撫著莫語入睡，可他今晚卻實在不想睡了，他太害怕了，即便男人在他身邊，莫語還是連閉眼都快要做不到了。

又強打著精神堅持了很久，他才輕輕的出聲：“邢哥哥，你睡了嗎？”

“沒。”男人翻了個身，眼裡哪裡有一絲倦意。

“我……”

“有什麼心事就說吧”

“邢哥哥，我……好像記起了一些事情。”

“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失去記憶前的我是個大壞蛋，甚至，甚至還可能殺過人，這樣的我，你還會不會……”

繼續喜歡著。

莫語咬住下唇，一字一頓說的艱難，好不容易說完一句就已經快要聽到自己低低的抽泣聲，接下去的話如鯁在喉，怎麼都再說不下去。邢苒傾看著在自己面前顫抖的人兒，他慢慢的伸出手，然後寵溺般揉了下莫語的頭髮，沉聲說：“看著我。”

“邢哥哥？”

“不管你曾犯過什麼我都可以不在乎，因為我在乎的重視的只是眼前的你，知道嗎？”

“我不懂也不知道！”

莫語意外的撇開男人認真略帶安撫的眼神低吼一聲，這是他來這裡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然而再開口時，說出的話卻已經轉為質問。

“每當我問你是不是我們之前關係很好，你都只是一味的敷衍，你有時讓我害怕，害怕這一切是一個騙局！”

是啊，為什麼這麼關心我？你的感情已經擾得我心神意亂，你知道的我，我也想知道，你眼中的‘我’是什麼樣子，是否也會令你露出如水般溫柔的表情？

現在終於懂得你看我時的眼神，看懂那份被你刻意隱藏起來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