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萬林岔著話題說:“咱們先不說這個好嗎?”
下午三點鐘左右,包大成從市裡彙報完工作,來到辦公室,劉天明和孫萬林正在他的辦公室裡坐著。一陣寒暄之後,包大成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包茶葉:“孫科長,第一次到我們留守處來吧?來,嚐嚐這個茶葉怎麼樣?這是我剛從市委辦公室苗主任那裡‘化緣’過來的,據苗主任說這是生長在黃山800米以上的純正的黃山毛峰,是中國最好的綠茶。我們來嚐嚐苗主任說的對不對!”包大成邊說,邊給坐在沙發上的孫萬林和劉天明各泡了一杯。
孫萬林不好意思地站起來:“不用客氣,包廠長,我這杯子裡還有!”
“換一換!換一換!好不容易‘搜刮’來的,不嚐嚐哪行?到我這裡來,得聽我的!”包大成客氣地把孫萬林按到了沙發上。
忽然,包大成看到了孫萬林臉上紅紅的一片,但由於光線不是很好,他沒看清楚是五個手指印,忙問:“孫科長,你是不是受風了,臉上怎麼紅了一大片?是不是風溼?”
“是嗎?”孫萬林將信將疑地走到牆上掛著的牌匾旁,五個紫紅的手指印呈現在面前,他這才意識到楊林這一巴掌給自己真的留下了印痕,他趕緊用手捂住,轉過身來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可能是昨天晚上我洗澡時,屋裡有過堂風給吹受風了!不過沒事,我經常這樣,過幾天就好了。”
“剛才劉天明為什麼沒有發現呢?是他聽到楊林和自己的動作了?”孫萬林心事重重地又坐到了沙發上,對包大成說:“包廠長,我來的目的,想必你都已經知道了。其實,我也很清楚這筆貸款不是您經手貸的,也不是你在任時用的,雖然,現在市裡規定這筆錢由您來償還,可我還是不好意思上門來跟您說這事。”孫萬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剛才和劉書記也談了我的想法,要留守處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錢,的確不現實!如果按市政府檔案上要求,從紅棉廠的債務單位要錢來還這筆錢,恐怕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我們現在都實行風險借款責任制,誰借出去的款誰負責收回,所以,我的壓力也很大。咱們留守處不是把紅棉廠所有的庫存都拉出來了嗎!我想,用這些庫存來抵償這筆貸款,不知包廠長您是怎麼考慮的?”
包大成變換了一下坐姿,指了指茶杯:“喝水,孫科長!”他自己也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說道:“紅棉廠在這麼困難的境況下,能維持到今天,應該說你孫科長是有貢獻的。這幾年,市工商銀行之所以能對紅棉紡織廠支援這麼大,和孫科長的努力也是分不開的,是吧!老劉?”
“是的,這是有目共睹的!”劉天明應對著。
包大成起身離開了辦公桌,拎起茶壺給孫萬林添了點開水,“不說廠子,就我個人而言,我對孫科長一直是心存感激的。我包大成是個冷臉,平時不太願意對事情發表看法,想必孫科長你也有所耳聞,可不說不等於自己沒有觀點。自從我們那次在廠對面的利達餐廳第一次喝酒接觸之後,我就感到你孫科長是一個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包大成邊說邊把臉轉向了孫萬林。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七章 44、周旋
孫萬林是一個耳朵根子很軟的人,他聽不得誇獎,更何況這話出自一向冷俊嚴肅的包大成口中,他連連點頭,“這都是應該的,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包大成說話的時候,在心裡暗罵著自己:你這個老東西,活了幾十年都沒說過違心的話,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咋還對這樣一個王八羔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話又說回來,不這樣說又該怎樣來說呢?總不能逮著人家罵一頓吧!咳!人窮志短呀,誰讓咱欠了人家的錢呢?說就說了吧,也不搭啥,興許這樣能保住咱們的庫存!不然,人家硬要拉庫存產品,你也沒啥辦法不是?如果是那樣,留守處的工作還怎麼做下去?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包大成哭笑不得。
包大成向劉天明使了一下眼色,緩緩地說道:“既然孫科長是個講究人,我們也不能對不起朋友,你說對吧,老劉?”
“是的,我們不能讓孫科長為難。其實,老孫,包廠長一直在考慮工行還款的事。紅棉廠外在的債權有五六千萬,還你工行那幾百萬是很輕鬆的事情,你說是不是孫科長?”劉天明看著孫萬林笑了笑,接著說,“包廠長多次說過,貨款清理回來後優先還給工商銀行,然後再考慮其他的債權單位。”。
“是的,這點我也很清楚,可關鍵是你能不能要回來?”孫萬林說道。
“所以嗎,現在的關鍵是我們怎麼來索要這些錢?”包大成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