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炎熱,是難耐了些,可這涼的喝多了也不好,不如奴才再叫人從冰窖裡多搬幾塊冰?”
“不必。”小太子重新拿起茶杯,又飲了一口。
徐多見他專心對付摺子,便緘口不言,打算去尋把扇子替他消消暑,目光一挪,突然觸碰到書檯的一角。他心裡一突,沒問出聲,默默留了個心眼。
待心上人終於放下“至關重要”的摺子,徐多才湊身上前,用指腹撫過他的額頭,沾上一層薄薄的溼潤。
徐多直接用袖口將薄汗拭去,小太子抬頭,也看向他光潔的額間。
徐多笑笑:“奴才體質偏寒,不熱。”
小太子站起身,視線頓時從仰視變成了俯看,他如今已經高了徐多快一個腦袋,是活生生在徐多面前從小豆丁長成了頎長挺拔的身段。
徐多不免一陣唏噓感概,心道小豆丁從小臉蛋精緻不說,別的方面還越長越迷人了。這樣一想,又覺得自己撿到這塊寶,渾身上下怎麼喜歡都喜歡不過來。
邊想著,手下已經悄然攀上了小太子的肩,他比劃了一下兩人之間的差距,又是慚愧又是幸福,更加放開了動作。
小太子環住徐多的腰,以免他過於激動,但還是不設防被他拉著壓在了他身上。
兩人動作一大,檯面上的東西受到波及,桌角那一點又闖進了徐多的視野。
徐多突然沒了興致,終是沒忍住,問:“殿下,那些也是要批閱的?”
小太子眼中飛快閃過一分慌亂,鎮定答道:“不是,父皇送來的。”
小太子也不說送來的是何物,徐多還有些好奇,後頸突然被人勾住,小太子與他胸貼著胸,闔眼熟練地親上他。被柔軟的唇一碰,徐多立馬心旌盪漾,腦子暈乎,要問的要說的被一吻就忘到了九霄雲外。
“竹竹……”徐多吻地喘上氣,雙頰潮紅,被放開後,怔怔地喚他。
小太子朝他露出一抹微笑,伸出手攤在徐多面前:“徐多,好餓。”
徐多把懷裡的油紙包放在那雙掌上,眼見心上人從一本正經的儲君恢復成向他討糖的孩子模樣,便覺得竹竹怎麼能這麼可愛,恨不得把他從頭到腳疼一遍。
然而兩人相處的時間短暫,徐多往常抽空來東宮,頂多能呆上一盞茶的時間,又得離去。今日徐多是破了例,偷了個心上人熱情又主動的吻,踩在地上的腳步都帶著輕盈。
他前腳剛踏出東宮殿門,顧顧後腳就來了。
顧顧也到了十二的年紀,臉上張開了不少,唇紅齒白,彎著泛情的桃花眼,一臉妖孽模樣。他大搖大擺地闖入東宮,徑直溜進小太子的書房。
“太子哥哥,我剛剛在門口碰見徐叔叔了。”
“是麼。”小太子擦著劍,聞其聲,不願多談。
“徐叔叔與太子哥哥真是親近,每日送東西過來。”
小太子抬眸看他一眼:“你懂什麼?”
顧顧笑了笑:“我不懂,可爹爹都看出來了。”
小太子臉上一燙,強作鎮定:“師傅怎麼說?”
“怎麼說啊……”顧顧偏頭想了想,“他說,哦。”
“哦?”
“就是什麼都沒說。”顧顧伸手偷了一顆松子糖,飛快塞進嘴裡。
小太子二話不說,執起劍鞘,足尖一點,顧顧猛地往後退,嘴裡含著糖,腳下一絲不苟踩著步法,躲避小太子的攻擊,退至門檻步法一滯,生生捱了一下。
“太子哥哥,疼。”顧顧被打了一下,笑眯眯地喊痛。
小太子不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轉過頭去,問:“輕功誰教的?”
“呂少穆。”
小太子眉頭一蹙,不語。
顧顧討好地笑笑:“他功夫不成氣候,我就隨便學學。”
小太子沉吟一會兒,看向他:“呂少穆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顧顧一頓,松子糖把左臉頰撐起一個俏皮的包,舌頭一動,糖從左邊滾到右邊,茫然道:“太子哥哥的話我聽不懂。”
小太子見他裝傻,不戳穿他,道:“與任何人結好要分得清利弊,不需要本宮教你吧?”
“太子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矮他一截的顧顧在一邊翹著個二郎腿,不以為意道,“呂二有些分量,他哥倒是好結識,可腦子不好使又不濟事,不然我何苦花那些心思應付老|二。這樣吧,太子哥哥想讓我結交什麼人?我以後去接觸便是。”
小太子點點頭,道:“以後再說,把握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