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個埋得最深的死結,那個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死結,在他最深的懺悔又徹底的剖白中輕輕一掙,斷了,一併揮發在周圍的空氣裡。
那團嫣紅鋪天蓋地,將她團團包圍住,又冷,又難受——那是她的怨念,也是她的執念!
那段過去用盡全力折磨著她,從她心尖碾過,林煙瑟瑟發抖,像最可憐的貓。寧則遠心疼極了,擁她入懷。隔著薄薄的衣料,男人身上的溫暖迅速傳遍全身,替她擋下最徹骨的寒冷,熨帖著她那顆彷徨許久的心,那顆心慢慢就不疼了……
雖然遲了,卻終究來了。
林煙簌簌掉淚。
“你為什麼不早點說,你知不知道我……我們的……”孩子……
林煙就要告訴他那個久違的秘密了,但轉念想到這人待會兒還要面對精明的記者,於是又默默嚥下去,打算再找個合適時機再袒露心扉。
寧則遠並沒有察覺她的異樣,只當林煙心有怨憤,於是再度誠懇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夠好,驕傲又自大,犯了好多錯,這些錯誤我用了四年才看清楚……”
“不是的,”林煙緩緩搖頭,淚水還是不停的掉落,“其實,我也有好多錯。”寧則遠有錯,她何嘗沒有呢?她那麼偏執,那麼衝動,那麼愛鑽牛角尖,當初狠心一走了之,甚至不願再給他知道真相的機會,兜兜轉轉,終究走到今天這一步……
聽林煙這麼說,寧則遠先是一驚,然後滿滿都是感動,不由將懷中的人摟的更緊了!林煙這麼好,他這輩子再也不要放手了!
抵在他的胸口,被他用力的箍著,雖然疼,可林煙心底卻是四年來難得的平靜。
誠如寧則遠所言,一輩子好短,四年如白馬過隙,萬一再發生什麼……
林煙今天已經夠不安的了,她慌忙打住念頭,不敢再胡思亂想。
她只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很想見他,想跟他在一起。
這就足夠了。
——
室內好安靜,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顯得午後格外安寧,完全沒有被外面的驚濤駭浪打擾。
可沒過幾秒鐘,林煙推了推寧則遠,“我眼淚要把你西裝弄髒了。”她悶悶的說,顯然還在記恨剛才茶杯的事。
真是個小肚雞腸的女人!
寧則遠被她逗樂了,稍稍離開一些距離。林煙抬眸望過來,一雙眼紅紅的,楚楚可憐,那張唇也是紅的誘人,而她就在他懷裡,身體柔軟……
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寧則遠稍稍低頭就要吻上去了,沒想到林煙偏頭一躲,不自在地說:“我擦了口紅……”他待會兒要去新聞釋出會,如果被人看出端倪……林煙不敢設想那種窘境,但她說完這話,耳根子又爬滿緋紅——那枚櫻桃直接熟透了,滴著誘人的血。
寧則遠無可奈何笑了,俯身在她耳邊親啄一口,很香,很軟,和她這個人一樣,讓他愛不釋手。
癢癢的,酥酥麻麻,林煙最受不了這個,往外躲開,還不忘唬他一眼。
“好了,不逗你了。”寧則遠看了眼腕錶,抿了口潤喉茶,外面正好響起不疾不徐的敲門聲,“寧董,還有五分鐘。”
“好的。”寧則遠一改先前的模樣,沉穩回應,冷冽的禁慾氣慢慢回來,最會裝模作樣。
他問林煙:“你在這兒等我結束?”
林煙無奈搖頭:“我偷偷溜出來的,馬上要回去。”她前天已經請過一天的假,今天實在不好意思再請假,於是藉口拜訪客戶悄悄跑出來,待會兒還要去寫方案。
“還要回去上班?”寧則遠臉色變得難看了一點。
他那副模樣實在不符一貫高冷示人的形象,林煙哧哧的笑,“是啊,是啊,給人打工嘛,最近在專案投標。”
這種時候最忙了……寧則遠不由擰眉,更加捨不得她辛苦。
見他這樣心疼自己,林煙心底也軟了軟,她提議道:“晚上一起吃飯?”這個是寧則遠早上電話裡說的,當時她沒好意思答應,現在倒無所謂了。
寧則遠難看的臉色終於好了一點:“好,晚上我去接你下班。”
“不用,不用,我自己過去。”林煙笑眯眯的拒絕。寧則遠又拉下臉來,她連忙說:“你今天事情肯定很多,我在餐廳等你。”
寧則遠不再和她爭執這些,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男人的唇很薄,很涼,像是給她烙上了印,就算溫柔的唇慢慢離開,那裡也永遠留下了印跡……還是好軟。
林煙心底忽然湧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