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梭羅宮之前,她根本沒有多想,一心只想驗證自己的眼光,就怕性情軟弱、沒有主見的貝兒姐輕易聽信雲雀兒的片面之詞,那個雲雀兒是梭羅宮裡的人,當然護著自己的主兒,過度讚美一定是有的,貝兒姐信,她可不信。
隨口胡謅一篇謊言,她就大刺刺地走進梭羅宮來,現在當真躺在這裡時,一顆心才忽然感到忐忑不安。
她無法預料龔釋穹看見她會是什麼反應,萬一比在“皤桃盛會”上待她的態度更惡劣怎麼辦?仔細一想想,和龔釋穹結姻緣的人是貝兒姐又不是她,雖然不甘願他輕而易舉就從她身邊搶走貝兒姐,但是大膽闖進梭羅它來又能改變什麼?似乎是太莽撞了一點。
前思後想了一番,突然間很後悔闖入梭羅宮了,既然人人都說龔釋穹好,就乾脆附和貝兒姐的選擇好了,插手管什麼閒事呀!
乾脆,趁龔釋穹還沒回來之前偷偷溜走好了,神不知鬼不覺,只除了悉達以外,可是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唉,管他呢,先溜了再說,萬一襲釋穹認真追究起來,她就只有自取其辱的下場了,反正小悉達也說龔釋穹是個“很好的人”,他那麼天真無邪,應該不會存心騙人才對。如果貝兒姐知道她莽撞地跑到梭羅宮來,肯定會氣壞了。
她打定主意,輕輕悄悄地走出小別苑。打算先找到梭羅宮的邊牆,翻過牆以後再駕雲離開,應該就萬無一失。
她打的如意算盤,就在剛溜出小別苑時全盤失算了。
悉達正領著襲釋穹迎面走來,赫然與她撞個正著,她猛然抬頭與龔釋穹四目交接,看見他眼中的鄙視和冷漠,禁不住感到又著又窘。
“依意姐姐,你去哪裡?”悉達一派天真地問。
“沒有,隨便走走。”她擠出不太自然的笑。
“悉達,你回去,我要單獨和濃意仙子談談。”龔釋穹唇角微揚,冷冷的笑容今依意地渾身一凜。
糟了,想必悉達已經全部告訴他她因何會出現在梭羅首的原因了。她臉上不動聲色,一顆心卻七上八下。
“你來這裡幹什麼?”悉達一走,龔釋穹立刻不悅地低問,他才剛剛從萬民哀號、赤地冒煙、禾苗枯萎的殷目國回
來,情緒正疲憊惡劣,沒想到一回宮就又見到她。
他戒心陡生,這個依意仙子該不會真的纏上他了吧?
儂意兒深吸口氣,既然已經胡謅了一大篇,當然只能繼續胡謅下去,沒得選擇了,她剛準備開口,龔釋穹卻立刻阻斷了她想說的話。
“你那套鬼話騙得了悉達,可騙不了我,別很貿刀氣丹說一遍。”他絲毫不客氣地拆穿她,對待“死纏爛打”型的女子,一點面子也不必留給她,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儂意兒當場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頓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羞憤和惱怒刺激得她火冒三丈。
“穹吳王,這是你對待客人的態度嗎?”
“我對待客人向來謙恭有禮,不過那得看對方是誰?”他認定她是為了“纏”他而來,所以回答得更不客氣。
儂意兒氣得臉色雪白,咬牙切齒地低低自語:“這種人叫‘溫和’?叫‘好人’?貝兒姐偏不聽我的,卻要去聽雲雀兒的,分明是我才有雪亮的眼睛……”
“我是怎麼樣的人關你和‘貝兒姐’什麼事?”十里外的鳥叫聲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他自然把她的嘀咕全部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不關我的事,可是對貝兒姐來說可是大大有關係。”她情急之下飛快地撇清“關係”。
“有什麼‘大大’的關係?我倒要請教請教。”他冷拂著她,直覺得她的說法相當奇怪,似乎話中有話,大有玄機;他敏感地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似乎不只是單純的“纏上他”而已。
龔釋穹懷疑的眼神令俄意兒徵了一怔,旋即冷靜下來,“她可不能因一時氣憤而亂了分寸,無論如何也不能直截了當告訴他,他或許是貝兒姐未來夫君的這層關係,王母娘娘還未曾上奏天帝,若說穿了,貝兒姐的顏面豈不盡掃?
她必須冷靜、冷靜,不能讓龔釋穹看出她來此的真正目的和用意。
“穹吳王,王母娘娘借了你的雲雀兒,怕你梭羅宮人手不足,使好意把我借給梭羅它使喚,穹吳王若是不願領情,我即刻回瑤池便是,絕不勉強。”
龔釋穹沉默了好一會兒,淡淡凝望著她白淨的臉蛋,審視著她那雙慧黠靈動的眼瞳,明知道她的一番話虛假不實,但還是決定把她留下來,他一定要弄清楚她到梭羅宮的真正企圖;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