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癱軟如泥地坐在地上,他此時此刻心灰意冷。就在這時,白玄之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拿起楊莉的手掌,仔細的端詳一遍,陡然間他的臉色突變。我不明所以,為什麼他一驚一乍的。正想開口詢問,他喃喃自語地說著:“沒想到會是這樣。原來如此!”張主任此刻也稍微恢復了神智,他嘴唇微微蠕動下,定了定神,起了身,走到白玄之的身邊,緊張地問道:“是不是還有希望?”他的臉上還掛著眼淚,兩隻眼睛陰悽悽的,說是臉色白如紙最為不過。我們屏氣靜聽,每個人都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白玄之。
只不過當他再次搖了搖頭,又是一陣失落籠罩著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白玄之再次開口說道:“你知道,楊醫生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嗎?因為她中了食子咒,顯而易見,這種咒法是非常殘忍的,與其說是殘忍,倒不如說是慘無人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每個人都是父母心頭的一塊肉,而每個人又是父母生命的延續。這是自古以來的天理,沒人能違背。一些相關的禁術也相應而生。就拿這個食子咒來說,名字聽起來就讓人不太舒服。不錯,就如你們所想,這是一個母親可以扼殺自己孩子的咒術,而且這咒術相當強大,需要很多客觀的條件,我只是聽說過,倒是沒真的見過,這次如果不是突然想起這個咒術,我想我也未必會知道楊醫生的死法。”白玄之的話剛落,我們在場的每個人瞠目結舌,不知做出如何的反應。他的解釋太過玄乎,我幾乎不能理解。張主任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補充了一句:“是不是和楊莉的親生母親有關?”白玄之看著張主任,肯定地點了點頭。我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即使她多麼的痛恨楊莉,總不能這樣殘害楊醫生吧?
“可是,這怎麼可能?”張主任還是不相信,“楊莉一直沒出過門,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沒有什麼異樣,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是楊莉的親生母親搞的鬼,她究竟是用什麼法子奪走楊莉的生命?”
白玄之想了想,用平穩的語氣說著:“當然不可能是她母親做的,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位學法之人。他看中的就是食子咒的威力。又或者,他一早的目標就定在楊莉的身上,而楊醫生的親生母親只不過是個導火線,她算是為對方鋪好了石橋,好讓對方奪取楊醫生的魂魄。這人也算是狠毒了,竟然想煉食子咒。”
白玄之取出楊莉的一點血,裝在小瓶中。他看了眼我們,解釋道:“我想憑著楊醫生的血,看能否找到那個施法之人。”
接下來,便是他擺陣作法。半響後,沾著楊莉的血的小紙人有了許些反應,它站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向我們招了招手,示意我們跟著它走。我們不敢有半點的遲疑,即刻緊跟其後。
張林和張主任分別開著車,一路追著小紙人。這時天色漸黑,路過的車輛壓根不會注意到半空中懸浮的小紙人。看著窗外的夜色,黯淡無光。昏黃的路燈,無力地亮著。折射下來的餘光,不安地抖動著,橘黃得讓人覺得驚悚。就好像這座城市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著。或許是因為夜的寒涼,我總感覺有一股冰涼的風吹了進來,我不禁地聳了聳肩,拉高了衣領。是我錯覺嗎?為什麼心中總有一些的不安,就好像隨時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那種強烈的情感來得那麼猛烈,我壓根沒有思考的餘地。
車內的光線很暗,我的神經好像拉緊的弓箭那般緊張,幾乎是面臨著崩潰的邊緣。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腦中一直有個聲音在低沉地磨合著:“趕緊離開,趕緊離開!”聲音很小,小到我都開始懷疑我出現了幻覺。
有一霎間,我甚至帳然若失。心中那股落落寡歡不知是因何而起。我索性閉上眼睛,不去聽那道唯一糾纏著我的聲音。我剋制住自己的忐忑,可為什麼仍是有著說不出的不安。
小紙人進入一道偏僻之處,在一拐口處停了下來。它用手指了指黑糊糊的小巷裡頭,隨著便失去了活力,變成一張普通的紙張飄落在地。張林將車子滑落在一旁,緊接著張主任也歇了車子的發動機的聲音。
一群人整齊地站在黑漆漆的路口。白玄之走在前邊,他沒有猶豫地走了進去。緊接著便是張林,而我們幾個緊跟著走了進去。看著黑天墨地的小巷,我不禁全身寒顫一番。它就像個巨人張開的無底深淵的大口,在誘惑著我們的自投羅網。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們的是什麼,或是青面獠牙的魔鬼,或是張牙舞爪的妖怪,無論是什麼,我們總得進去。不為別的,就因為前方有我們想知道的真相。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刻意地抬起頭張望下天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只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