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三弟少時頑劣,後來父親閒在家,親自教導他五年,便進益懂事多了。後又承蒙許翰林青眼,收他為弟子,教他丹青之術。近來晚輩見他還算成器,便將幽篁館交給他打理。
“俗語說,一家養女百家求,三弟傾慕王姑娘,來參加選婿、希望被選中也是人之常情。然王家非普通人家,對女婿自然要求嚴格。王家覺得三弟不合適,晚輩能夠理解,不會有怨言的。”
他這番話有進有退,讓王家自己選擇。
他先暗示對方:方制被方瀚海親自教導了五年;方制現是許翰林的得意弟子;最後,他很看重這個庶弟,將幽篁館交給他打理。總之告訴對方,方制不是當年頑劣的方家庶子了,未必就沒出息。
當然,若王家覺得這門親不合適,他也會理解,就此作罷。
王大人聽出他弦外之音,有些意外,且猶豫——
這門親到底要不要作罷?
同樣聽了方初的話,王源關注的卻是後半段。
他聽出方初隱隱流露的傲氣:王家看不上方制,方家也不想攀附王家,所以主動遞臺階給王家,王家若想回絕親事就請便。
王源心裡很不舒服。
他自得知方制身份後,左右為難:若按事先約定,他實在不甘心把女兒嫁給方制;若是翻臉不認,這與他平日為人行事的原則有衝撞,且王家會遭人非議,說他們不講信義。
王家這樣的書香世家,是極重視門風口碑的。
王家,不能因為這件事被人指責,壞了氣節。
他便讓方制請親長來商議。
正如方初所料,方家若是藉此攀附王家,王源定會感到厭棄;現在方初傲然表示,王家若退親他們兄弟不會有怨言,王源便不舒服起來,覺得女兒被輕賤了,王家被輕視了。
他面上不動聲色,心裡著實煩躁的很。
王三太太見老爺難受,也跟著難受,又不敢插話。
王大人沉吟一回,對大太太道:“郭織女還是第一次來王家,夫人和弟妹請郭織女進去坐坐,讓晚輩們都來拜見。”
王大太太忙笑道:“妾身正要請織女進去呢。”
說著便和三太太一起請清啞移步。
清啞看向方初,方初點點頭,她便站了起來。
王大人又命人叫子侄來,帶方制下去用點心。
將方制也打發走,他才好和王源認真與方初協商。
方制站起來,黯然看了方初一眼,滿目羞愧和落寞。
他今天原想給大哥大嫂一個驚喜,讓他們看看,他憑著自己的本事選了一門好親,誰知驚是有了,卻沒有喜,有的只是羞辱。
他心情沉重,半天挪不動腳步。
他看見大嫂跟在王大太太身後走了出去,想起當年她在謝家遭遇的歧視,大嫂沒有軟弱,很堅決地選擇了退親。
他腦中靈光一閃,當即做出決定。
他轉身向兩位王大人道:“你們不用為難了。”
清朗的聲音,如長笛破空。
方初等三人都詫異地看著他。
方制挺直了脊背,抱拳道:“既然王大人覺得這門親不合適,晚輩不敢高攀,就此作罷。”說完又對方初道:“大哥我們走吧。”
現在就走,還來得及追回大嫂,她應該還沒進內院。
大雪天的,早些回去,一家人圍著火鍋吃酒,才舒爽呢。
王大人和王源被他忽然轉變的態度弄得驚異不已。
王源尤其被撩撥得火大,冷笑問:“這就是你的真心?”
方制認真道:“若是王姑娘有萬難的事讓晚輩去做,晚輩便是赴湯蹈火也不會退縮。現在,王家看不上晚輩,晚輩當然不能死皮賴臉地賴在這,讓王家和王姑娘左右為難。”
方初欣慰,眼中浮現笑意。
這個弟弟,是真的懂事了。
不過,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不能就這樣憤然離開,要大度灑脫些,王家越看不上他們,越不能讓王家輕視了。
正要說話,就聽王源問道:“你這是指責我們不守承諾?”
那聲音隱含怒氣,像要發作的前兆。
他本就為此敏感,方制的話讓他疑心起來,
方制搖頭道:“晚輩不敢。這原是個誤會。晚輩不知道王家選婿是要看功名的,也不知道下人把晚輩當成弟弟放進來。誰知……好在這事還能挽回,不像當年江明輝,接了謝姑娘的繡球,又被拉著拜了堂,等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