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金朵朵真是覺得她真是個災星,害了整整一州的百姓,雖然她知道這樣想很傻,不過她就是忍不住要這樣想,跟前世收養她的那些人一樣,就算收養她的人居心****,可那些人的妻兒卻是無辜的。
想到這裡,金朵朵嘆息道:“若是當初江雲飛還是平洲通判,沒有離開,說不定這場戰事就會不一樣了,可惜啊,若不是……。”
金朵朵沒有說下去。
阿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想的卻是一個是少年得志的世家公子,一個是綺年玉貌的商戶小姐,這兩個人該不是有什麼感情上的糾葛吧?
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後,阿迪笑著搖頭:“莊主,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果江雲飛還是小小的江州通判,那麼他就不可能做那麼多事,簡單來說吧,這平洲盜匪橫行也不是一日兩日之事,為什麼江大人當初不採取這種雷霆手段,造福一方百姓?”
金朵朵想了一下,道:“當初他沒有這個能力。”
此言一出,不等阿迪在說什麼,金朵朵就露出了恍悟的神情。
阿迪笑道:“江大人確實有些本事,也有心造福百姓,但是絕沒有如今百姓說的那麼神奇,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這一帶的盜匪剿滅,這絕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金朵朵喃喃道:“據說他的新岳父是當朝大將軍。”
阿迪點點頭,“這就對了,說句可能讓莊主笑話的話,就我這個糟老頭,若是有他的那些勢力,做到他現在做的那些事也不是很困難,剿匪麼,只要手下有兵有將,就算不識戰略兵法,還有大批幕僚幫忙,一句話,若江大人如今還是個小小的通判沒有做大將軍的岳父做靠山,單憑手下那幾個捕快衙役只怕他連幾個奸商都未必能壓下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金朵朵意識到了自己是在鑽牛角尖,這一切跟她無關的。
當初那個小鎮上的算命瞎子說得對,很多事她只是適逢其會罷了,有她沒她這些事還是會發生。
想到這裡,金朵朵心情豁然開朗,眉宇間的憂愁一掃而空,展顏一笑道:“謝謝你,阿迪。”
阿迪很是驚訝於金朵朵的轉變,他好像也沒說什麼吧?女兒家的心情真像夏日的天氣陰晴難測。
驚訝歸驚訝,阿迪還沒有那份想要究微探秘的好奇心。
心情好轉之後,金朵朵又想到一個問題,便道:“那田大將軍手下既然有那麼強壯的兵卒,只用在剿匪上太可惜了,要是用來抵擋外敵相信也是綽綽有餘的,不知道是不是有那個奸臣阻攔,他才沒能領兵。”
阿迪哈哈一笑:“莊主還是太天真,若是田大將軍出兵,也許真能大獲全勝,不過那樣的話,康朝今日最大的敵人就不會是那些外族了。”
金朵朵自然明白什麼是功高震主,擁兵自重,不過看到阿迪那譏笑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道:“你又沒有見過田大將軍,不要把人想得那麼壞,我相信這個忠字在人心中還是佔著很重的分量。”
“我也相信人性本善。”此刻四周只有他們二人,然而阿迪卻像怕被人聽見似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是這人啊,爬到一定的位置,所做的事就由不得他自己了,他要為他的族人或者部下著想,像田大將軍這樣手握重兵的人,一旦有什麼事,關係的人命可以說成千上萬,一旦他有了更進一步的能力,就算他本身不想,他周圍的人也會硬推他上去,這是一股不可抗拒的趨勢。”
金朵朵怔怔看著阿迪,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似得,這是一個普通老頭能說出的話麼?還是她少見多怪。
阿迪看出了金朵朵的疑慮,黯然一笑:“其實我的父親是康朝人,只母親這苗族而已,當年我也曾想憑著滿腹經綸魚躍龍門,報效朝廷,可惜啊……這個世界上千裡馬常有,伯樂卻不常用,又或者是我自視過高,高估了自己……結果人近中年的時候依舊碌碌無為還差點餓死老婆孩子,索性就改了名字歸於母親的那族,以絕自己的念想,憑著一些閒書上學來的雕蟲小技養家餬口。”
所謂的懷才不遇就是這樣的吧,機遇是成功的必要條件,金朵朵不禁為阿迪感到惋惜。
阿迪本人卻不那麼覺得,他笑道:“功名利祿對當年的我來說很重要,可惜現在我老了,沒有那份雄心壯志,回想當年我卻覺得慶幸,退一步海闊天空,我放棄了功名利祿,卻換得兒孫滿堂的悠閒生活,倒也快活。”
是了,退一步海闊天空,人生一世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沒有必要糾纏於過去,金朵朵當下有了一個決定。
在下了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