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楚跟在他身後,趁著月光觀察一番:“這個好似是農民藏番薯的洞呢,你看那邊,還有許多壘著的番薯。”
“是了。”小胖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微笑點頭,“你渴嗎?渴的話,我給你擦一個出來吃。”
“可這是人家的番薯,我們不經允許就是小偷。況且,我們已經偷偷住了別人的番薯洞。”
小妹妹的話似乎很對呢,他是正人君子,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能做小偷的,小胖子暗想著,思忖片刻,笑道:“那我們給銀子就好了。”
“好呀。”小楚楚從來都是不帶錢的,期盼地看著他。
小胖子摸了摸腰包,面上笑容卻瞬間滯住。
“你也沒帶銀錢?”
“哦,無事,我有這個。”小胖子一把摘下脖子上的玉,想放下卻明顯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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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楚楚看出來了,忙按住他的手心:“小哥哥,你這玉太貴重了,還是用我的耳墜子吧。我的銀耳墜小,不值幾個錢。用我的。”小楚楚說完,就從耳朵上摘下墜子放在地上,心裡合計了一番,去番薯堆裡挑了三個不大不小的,塞到小胖子手中:“你兩個,我一個。”
“好,我擦乾淨給你吃。”小胖子有吃的,瞬間殷勤起來,身邊沒有水沒有帕子就用袖子和袍腳。
幸而小楚楚也不介意,見泥被擦掉了,也不在意是不是真乾淨,就啃掉皮吃了起來,只不過嘴裡有沙子,得常常吐口水。不過跑了這麼久,剛才又吃了飯,番薯還是挺解渴的。
“妹妹,好了嗎?”小胖子吃東西的速度比老鼠還快,等她咬完,早拖了稻草來鋪了一丈長三尺寬的“床”,“妹妹,吃完就來睡吧。”
“好。”小楚楚雖然嬌生慣養,可這種場合也是毫不顧忌,大喇喇就躺了下去,發出一聲舒心的喟嘆,“真是舒服呢。”
“舒服就好。”小胖子趴在她身側,踢了踢腳。
“小哥哥,我叫楚楚,你可以叫我楚楚。”
“纖腰之楚楚兮,迴風舞雪。”小胖子捋了捋她額前的碎髮,輕聲念道。
“你知道這首詩呀。”
“那是自然。”小胖子面上得意,心裡卻虛得很,他只是恰巧知道而已。若她繼續說,他可就答不上來了。《
還好,小楚楚不再糾結自己的名字,轉而問道:“小哥哥,你叫什麼呀?”
“我叫郡鋮,是我外祖父取的名字。”
“哦,我的名字也是我外祖父取的。”
“那可真是有緣。”小胖子聽著她軟糯的聲音,默默地有些雀躍。
小楚楚卻低頭斂眸:“可惜我外祖父已經過世了。他在世時,常教我認字寫詩呢。”
“你外祖父真好。”小胖子想起自己的外祖父,卻真想搖頭,他最愛的就是逼他練武,他不練還要打他屁股。他如今都十歲了,他還要打他屁股,多丟臉啊。他便跑回信國公府去了,然而爹孃都不幫他,還將他拎了回去,他才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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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都出來這麼久了,京裡怎麼還沒動靜,反而惹上了那群來歷不明的黑衣匪徒。
“郡鋮哥哥,你在想什麼呢?”小楚楚第一次在野外過夜,睡不著,見他也不想睡,便學他的樣兒,轉身趴著,捧了臉。
“沒什麼。”小胖子下意識否認。
小楚楚不信,嘟著嘴抗議。
“唔。”小胖子沉吟半晌,卻一埋頭,“我不想提了,咱們睡覺吧,明日一早還得趕路呢。”
小楚楚無法,只得應下,翻了個身躲到角落裡,聞著洞中濃郁的番薯香,猜著有幾個番薯,漸漸迷糊起來。可是洞裡有點冷,身下的稻草還硌人,每次小楚楚將入睡時就會突然驚醒,真是難受呢,她實在是睡不著。
“楚楚,你怎的了?”小胖子一個轉身就瞧見她手心裡捧著一片薄薄的東西在抹眼淚。
“我想我娘。”小楚楚不再躺著流淚,一個軲轆便坐起身,開始嗯嗯啊啊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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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不會安慰小妹妹,扯了扯發頂,便開始轉移她的注意力:“你手上這個是什麼?”
“是書籤,我孃親做的。”
“看起來很漂亮很奇怪呢,怎麼做的?”小胖子詫異地盯著她,一雙眼睛在暗夜中閃亮閃亮的。
小楚楚聽他問書籤的做法,一時便忘了哭泣。
“我家門前有三棵荷花玉蘭,是我孃親最愛的花兒,我爹爹為了她,特地從很遠的地方移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