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廢后裴氏確實與侍衛肖威有染,並懷有身孕五個月。”
蘇朝恩總算放下心來,肅戾的面上浮現笑容,拱起乾瘦的手指道:“三位大人公正嚴明,為陛下解憂,真是辛苦辛苦了,過後咱家會稟明陛下賞賜三位大人。”
三人急忙起身回了一禮:“公公說笑,此乃臣等份內職責。”
說完後,大理寺卿又接著笑道:“我,尚書大人和御史大人三司會審本就是為了處理陛下難以裁決的疑難案件,廢后裴氏□□宮闈,茲事體大,事關皇族血脈,怎可由她放肆妄為,混淆皇家血統。”
蘇朝恩聞言看了眼在血泊中痛苦死去的裴姝童,搖了搖頭,枯瘦的面色嚴肅冷沉:“三位大人想得簡單了,單單裴氏一介婦人哪有膽子敢如此做。這背後可是有其父裴行渡的暗中謀劃和慫恿啊,裴行渡的野心不小,陰謀攛掇皇位。”
三人震驚:“裴大人?”
蘇朝恩看向蘇伯玉吩咐:“將裴大人與裴氏往來的密信拿給三位大人看。”
蘇伯玉進入甘露殿書房,片刻後將早已準備好的信件全部取出來,呈給他們。三人當即拿起,一一細看。
大理寺卿張大人看完最後一封,怒摔在了案几上:“裴行渡這個逆賊!”另外二人交頭接耳,全是不可置信。
蘇朝恩看向他們繼續道:“這只是密信,單憑此不足以證明裴尚書有謀反之心,還須人贓俱獲。三位大人可請陛下立即下詔派兵搜查戶部尚書府,咱家得到可靠密報,裴行渡在府中私藏兵器鎧甲,有玉璽龍袍。”
三人難以置信,急忙轉身對著坐在榻上痴傻了的商恆之跪下,彷彿他還神志清醒:“臣等請陛下下旨立即搜查戶部尚書裴行渡府邸。”
商恆之聞言突然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傻乎乎的站起,踉踉蹌蹌走到他們跟前彎腰茫然問道:“姝童呢?你們不是說裴娘一會兒就來找我玩兒麼?”面上淚痕尚未乾涸,面色像死人
一樣青白,這幅神志不清的模樣看起來駭人得慌。
一旁的蘇伯玉走近急忙扶住他,溫和給他指向衣裳不整,肢體□□已然肚腹剖開死去的裴姝童:“陛下跟著臣嗯一聲,臣就帶陛下去找裴娘。”
商恆之瘦削英俊卻蒼白的臉上驟然露出了傻乎乎的歡喜,像個孩子般乖巧地跟著蘇伯玉動了動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嗯。”
殿門外看著的商凌月淚水奪眶而出,心臟痛得窒息欲死。
☆、卑鄙無恥
蘇伯玉隨後扶著走路都走不穩,東倒西歪的商恆之走向裴姝童屍體,剛到了中途,見跪著的一名宮女,不久前作證皇后與侍衛有染的宮女,突然就蠻力掙脫蘇伯玉,俯身激動抱住了她:“姝童!姝童!我找到你了!”
宮女被他駭得渾身顫抖,急忙掙脫嘭嘭嘭得對著他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蘇伯玉趕緊控制住商恆之告訴她不是,他現在誰也認不出來,繼續將他帶到裴姝童屍體跟前。
商恆之滿臉疑惑蹲下痴傻定定看著,裴姝童杏眸血色充滿痛苦裂睜,瞳孔渙散死死盯著一處,瓜子臉上血淚模糊,臉上青紫不堪,身上衣袍凌亂,還有血從皮肉外翻的肚子上往外流,在身邊的手上也血肉模糊,指甲掰斷,看了片刻他又開心得笑了起來,伸手就將她抱起在懷裡,歡喜蹭著她冰冷的臉:“姝童!我找到你了!”她臉上身上的血沾了他滿臉滿身。商恆之卻仿如未覺。
一旁的大理寺卿、御史大夫、刑部尚書聽了皇帝同意,當即擬好旨,拿著對蘇朝恩拱手道:“聖旨已經擬好,陛下就交給公公照顧了。”
蘇朝恩回了一禮,從袖中拿出禁軍統軍的令牌交給大理寺卿道:“大人拿此令牌去調動左金吾衛協助。”
大理寺卿恭敬接過:“多謝蘇公公。”
蘇朝恩轉眸看著懷抱裴姝童痴傻高興的商恆之,道:“先皇命咱家執掌禁軍,官任禁軍統軍統領南北衙府軍,便是要保家國太平,如今能為陛下除害,咱家總算對得起先皇信任。”
說完收回視線,走近年屆中年的大理寺卿,背對著門口,簾幔稍微遮擋,但能看見他抬手輕按他肩膀:“三位大人宜儘快出宮,以防裴行渡得到宮裡廢后伏法的訊息橫生枝節,這裡咱家會封鎖訊息。”
商凌月看著聽著,心頭悲怒欲難以發洩,臉厥得青紫,太陽穴上青筋一根根崩裂,旁邊的三角眼太監與另一人暗暗對視一眼,他撤刀,關閉殿門,那人驟然一掌毫無預兆劈在了她腦後,商凌月眼前一黑,就意識全無,昏死在了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