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皺起眉頭,扯著脖子詢問張祿身後的狻猊:“老五塊來喝酒——這傢伙是誰啊?”
不等狻猊回答,張祿先自報上姓名:“老子張祿,找你們報仇來了——睚眥何在?”
“張祿?”先前問話那人乃是“六龍”中的老三饕餮,當下眯起眼來,冷冷地上下打量他幾眼:“當日海船之上,被我們兄弟打落水中的,就是你吧?”
張祿點點頭:“是我——不過當日你們以四敵一,我又不擅長在搖晃的船板上作戰,這才落敗。今日可有膽量一個一個上,單獨跟我較量一番呢?”
他方才武技夾雜幻術,輕鬆拿下狻猊,那是因為不知道睚眥等人在哪兒,想要狻猊帶路,故此不願多耽擱時間。如今一瞧,“六龍”裡聚齊了四個,而且既然還空著兩把椅子,估計睚眥就在附近,肯定跑不了啊。既然如此,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來耍耍老鼠玩兒吧。
聽到張祿的叫陣,座上三人盡皆狂笑——當日他們看老大睚眥戰住了唐時章,而船上貌似還能打的也就張祿一個,所以才一擁而上,只想早些結束戰鬥而已。張祿的本事也全都落在幾人眼中,不過初登無我而已,咱們都是積年的無我境,難道還怕他不成麼?
可是隨即就聽到狻猊的警告:“這小子身法古怪,可能還學會了一門強力的掌法,兄長們切莫輕敵!”
老四椒圖點點頭站起身來:“那就我先上吧。”走開幾步,從牆邊取來自己慣用的兵器——那是一對旁牌,其質非木非金非鐵,邊緣還支楞著數十枚尖刺。他走到張祿面前,雙牌一合:“拔劍吧。”
張祿緩緩地就把“電光影裡斬春風”從腰間抽了出來。椒圖下巴一努:“你還有一柄劍哪,既帶雙劍,想必能夠兩手並用,為什麼不取出來?”張祿淡淡一笑:“方才以步法贏了那狻猊,剩下兩柄劍各要贏你們一人,最後用掌法對戰睚眥……”
他此前湊近狻猊耳畔,說話間已將幻術放出,不但消除了狻猊的抗拒之心,順便也把那傢伙真實身份……不,其實只是常用外號給探出來啦。
可是話說到這裡,張祿突然間一蹙雙眉,仰起頭來沉吟道:“只有四門功法,對戰四人,剩下那倆可該怎麼辦?”
椒圖聽得他前言,先是一愣,不禁斜眼望向狻猊,狻猊微微點頭,那意思:確實,我吃了敗仗了——所以才叫你們要當心。但隨即椒圖卻又撇起了嘴,看張祿那裝模作樣的德性,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當即開言斥道:“小子,你才多大年歲,就算從孃胎裡開始練武,能到望玄境界頂天了吧?偶爾贏得我兄弟一招,便如此目中無人麼?好,今日我也不勾引天地之氣,純以招數敗你,好叫你知道人外有人,天上有天!”
張祿笑一笑:“原話奉還——不過閣下究竟是哪一個,如今什麼境界呢?”
“龍生六子,椒圖好閉,我就是椒圖了,手裡這對牌下,不知倒下過多少成名的英雄——去歲踏破望玄,如今已是具象階啦,和跟你在海上交手那回,自又大大地不同。”
張祿“嘖”了一聲:“僅僅是具象嗎?那還真沒什麼意思——睚眥呢?還是叫他來接我的吧。”
椒圖不受他激,雙牌又再左右一分:“你若戰敗了我,睚眥老大自然出馬,又何必心急呢?”說著話左手牌前,右手牌後,便向張祿面門緩緩打來。
他之所以動作那麼緩慢,完全是想逼得張祿先出手——終究我是前輩,他只是個年輕人,要是我先進攻,未免有**份。可是張祿兩眼盯著旁牌,手中長劍卻依然垂在身側,並沒有攻擊的意思。旁牌到得張祿面門前一尺處突然頓住,椒圖雙眉一挑:“你真要我先動手麼?”
張祿左右望望:“天快黑了,怎麼也不掌燈?”
霸下和饕餮仍然坐在桌邊,完全是看熱鬧的心態,並沒有起身避讓的意思。當下饕餮笑道:“你既已入無我境,難道還怕黑麼?難道黑暗中就不能搏戰?除非你是夜盲眼,哈哈哈哈~~”
張祿搖搖頭:“我是怕沒有光亮,汝等瞧不清我飄逸靈動的身法——還是把燈點起來吧。”
第一百六十章、芝蘭
很多年以前,張祿就讀過不少裝逼打臉的網文,但是真輪到自己了,卻發現很難擺正姿勢和態度。
這既有對面的原因,也有自己的原因。就對面來說,“四龍”都是老江湖了,即便按照他們的生活常識,張祿就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跳級,境界超邁過自己兄弟去,但對方也不是白痴啊,竟敢闖上門來挑戰,事有反常必為妖,不能不使他們心裡面略微打個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