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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會受到傷害;如果沒有冰,雨兒就可以與風一起飛翔。但是,所有的如果已經無法假設,風傷了,冰死了,而雨兒的心卻痛苦沉淪。她想著鳥冢裡化為泥土的碧血,靜默地棲息在峽谷的空曠之中,或許已經暗示自己生命中凝重的愛,將會被痛苦所埋葬。

冰刺傷風以後,在一個雷雨的夜晚,切脈自盡。是會計芳半夜起來小解發現的,送到醫院時已然斷氣。她睜著一雙空洞茫然的眼睛,怎麼也無法抹上。雨兒在整理冰的遺物時,發現了冰留給自己的一封信,上面卻只有一行字,雨兒,我好愛你,可你,卻要棄我而去。

那隻小鳥,那個鳥冢,孤獨而渺小的沉寂,如灰白的冰,剜一個冷酷的傷疤,烙在峽谷的胸腔裡,烙在雨兒撕裂的心上。雨兒無助地行走在失眠的夜晚,任城市漸漸迷失,空無一人。她所愛的人,一個傷,一個死,以一種極端的冷漠,向她的愛表示殘酷的敵意。

或許愛真有天意,你愛著一個人,而另一個人也在愛著你,你勿需責怪愛的可能性與正確性。你可以主宰自己的愛,卻不能阻止別人的愛,更不可以傷害別人的愛。

心中那些孤獨的島嶼,不正是為愛而設計的嗎?你可以想像愛在島嶼上幸福奔跑的樣子,放任她自由歡暢的呼吸,你卻不可以強行佔有她的美麗,讓她無聲凋落。

雨兒決定將冰的記憶火化,帶回峽谷中去,與那隻小鳥葬在一起。臨行前,她必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為風補上生日慶典。

隔著玻璃大門,有如隔著一個世紀。我的風,你還好嗎?她站在門外,淚雨滂沱,風傷痕般的憂鬱灼傷著她的心。她愛風,卻萬萬沒有想到會給風帶來惡運。她愛冰,卻萬萬沒有想到冰會為她而作踐生命。這樣的宿命,難道也是前生的約定?雨兒擦乾淚水,她決定遠離。風,親愛的,原諒雨兒不能陪你走下去,你還可以擁有別的雨兒,但冰卻一無所有,她太孤獨,她需要我的溫暖。

風似乎有了感應,他抬起蒼白的臉,瞭望門外,他彷彿看見雨兒的身影一閃而過,他在心底呼喚著雨兒的名字,一隻手護著腹部的傷口,一隻手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急急地向門外走去。

雨兒的蛋糕放在玻璃門邊,上面有幾個字,風,生日快樂!

是風吹散了雨?還是雨淹沒了風?抑或是冰凍住了風和雨?又或許是上天早已註定?我不想再去苦苦思索。紅塵俗事,愛恨因緣,在突如其來的緣份面前,誰又能把握轉瞬即逝的幸福?徜徉在美麗的憂傷中,我無意揮霍那相交時的感動,我只想在某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傾瀉我似水的柔情和刻骨的憂傷。

愛,是一個永恆的話題,我不可能用一個故事便可以詮釋她的所有含義。如果雨兒明白宿緣的真諦,明白那些大片大片的野莓的紅,明白那些粟橡子風鈴一樣叮叮噹噹的綠,明白鳥冢上野*開出的生命的金黃,她就會毫不退縮,毅然奔赴屬於自己的宿緣,哪怕是遍體鱗傷。

這場美麗得憂傷的約會

六月是一個激情的象徵,也是一個容易揮灑太陽雨的時光。如果你見過在明媚的陽光中融合著柔情的雨絲,並且置身於這種一會兒水,一會兒火,一會兒水火交融的包圍之中,你便會被那自然得華麗的盛宴所沉醉。

愛情何嘗不是這樣。陽光太熱,會灼傷雨絲;雨絲太涼,會寒冷陽光。只有恰到好處的相濟,才能達到柔情繾綣的境界。那麼又為什麼不可以當陽光太熱的時候,雨絲的清涼,去包容陽光的急躁呢?又或者當雨絲太涼的時候,陽光的溫暖,去呵護雨絲的寂寞呢?以寬容去對待,以愛護去投入,在人生漫漫的長夜,彼此取暖。

我時常在想,我建立的島嶼,如果種滿媚而不俗的薔薇,環繞我安靜的陽光,我漫步在紅塵的雙眸,便一定如那些燦爛的紅與白同樣充實。在我住家下面的大洲廣場,便有壁壘式的薔薇叢,那些星星點點的美麗,張揚著渴望幸福的尊嚴,我時常在綿綿的雨中,走近她的身旁,聽她雨中沙沙的歌唱,我的心便迷離地醉了。我喜歡站在她的簇擁之中,輕輕搖動,清涼的水珠和著柔情的花瓣,便窸窸窣窣撲我滿懷。這樣的幸福,雖然單薄,卻也實在。

我不相信雨兒就這樣離開她生命中的風,離開她心痛又心愛的宿緣,她如花的綻放,原本就是來奔赴這場美麗得憂傷的約會。

風站在門邊,手中端著雨兒留下的生日蛋糕,眼淚順著他蒼白的面龐,憂傷地流下,一滴一滴,打在紅色的生日快樂之上,彷彿落寞的雲板,敲打著一個人的生日盛宴。

陣雨來了,大顆大顆地撲向這座哀傷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