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繼續雕琢《將軍令》,爭取把琴道一境的《將軍令》改得更完美,一旦改好,用才氣初奏那天就可以看到實際的效果,至於能不能展現大唐雄風,就要看這些天的努力了。
沒完成的《將軍令》彈彈停停,方運不斷記錄著,修改著,琴聲非常雜。
龐舉人雖然不善琴道,可新曲中開頭號角齊鳴整軍待發的氣勢無比雄厚,他聽得明白,這些天一直懷疑方運在自編戰曲,今天看到方運的《秋風調》中殺意這麼強,心中更加確定。
“戰詩詞擁有最強的殺伐力量,其次就是戰曲,他在戰曲方面的成就哪怕有戰詩詞的一半,就足以立於不敗之地。景國復興有望啊。”
龐舉人靜靜地聽著方運的琴聲,見天色將明,掃視四周,自言自語道:“這些知了用滾油一炸,可是無上美味。尤其是胸肉,實在是上好的下酒菜。已近中秋,再不吃就晚了。唉,小時候要是遇到滿地的知了,能笑一整天。”
龐舉人懷念完兒時捉蟬的樂趣,開始撿秋蟬。
改完部分《將軍令》,方運離開,回家的時候發現今日的龐舉人有些特別,似乎在用衣袍兜著什麼。
到了門口,龐舉人突然問:“你要不要?”說完攤開衣衫,露出許多知了。
方運認真地看了看龐舉人,又看了看那些蟬,頗感有趣,道:“明日我問問家裡人會不會做,會的話就去你家要一點。”
“好。”龐舉人笑著答應。
這時候,起夜的方大牛聽到動靜,推開門探出頭,看到龐舉人兜著滿滿的知了,本來有些迷糊的目光裡充滿疑惑,然後小心翼翼問:“少爺,您和龐舉人捉知了去了?”
方運和龐舉人哭笑不得,一個是十國第一秀才,一個是聖院刑殿的舉人,吃飽了撐的也不可能在後半夜去捉蟬。
龐舉人搖搖頭回家,方運笑了笑,向門裡走。
方大牛一邊關門一邊小聲嘀咕:“以後捉知了讓我去,我很拿手,其實樹上的味道一般,洞裡的才香。”
“快去睡你的覺!”方運笑著說完回屋。
方大牛滿頭霧水。
第二天醒來,一切如常,只是在看到震膽琴的一剎那,方運卻愣住了,自己和震膽琴之間似是有了一種莫名的聯絡,那琴似乎像是自己的手指一樣,是身體一部分的延伸。
“這種感覺……指弦如一,琴如骨血,難道我達到琴道的第一境聲情並茂了?”
方運立刻坐到琴前,在手指碰觸到琴絃的一剎那,他有種無比怪異的感覺,以前的琴絃緊繃,要時刻小心,因為那是蛛妖的絲,會傷到手,能感到威脅,可現在摸上去就如同摸著自己的另一根手指以上,感覺這琴絃永遠也不會傷到自己。
“原來,我已經入了琴道一境,遠比我想象得更快。”
方運思索片刻,心中想起一個理論,那就是一個人如果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有了足夠的積累,在步入其他相近領域的時候,會比大多數人更容易獲得成就,也就是觸類旁通。
“自從有了奇書天地,可以快速閱讀,我讀的書比別人一輩子讀的都多,再加上才氣、文膽、文心和文曲星動等各種因素,慢慢讓我獲得足夠了積累,從而觸類旁通。這琴道,源自那些積累,也源自我的努力!”
每天只睡兩個小時的付出沒有白費。
方運因勤勞之後的收穫而露出喜悅的笑容。
洗漱完畢,方運走出臥室,聽到院門口有些亂,而且接到外面的還有人大叫。
“血虹!”
“是血虹!”
方運神色凝重,三步並作兩步走出門口,來到街道上,循著眾人的目光望去,在西南的荒妖山方向,一道橫跨千里的血色虹光如橋橫在天空。
江婆子擔憂地念叨:“百里血虹,一州大難;千里血虹,十國大災,肯定要出大事啊!”
賴偏將的老父親就在一旁,輕嘆一聲,道:“現在的年輕人恐怕都不知道前些年那次大血虹,那才叫嚇人,橫跨大陸南北,血光蓋住半邊天,連那些蟲獸都被嚇到,幸好後來海中出金光,粉碎血虹。”
“這次又有血虹,不知道哪裡會發生大難,希望別是江州,江州禁不起折騰了。”
方運面有憂色,這些普通人不知道,但他已然知道,上一次血虹遮天是因為是妖蠻兩族攻打兩界山,一旦兩界山被奪,妖族大軍就可以暢通無阻衝入人界,而不是像現在只有零星的妖族能來人界。
千里血虹,說明至少有一尊妖聖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