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阻止她。吳自己的悲哀也是很大的。他寫給好些法國朋友的告別信上都說:“我要離開法國了,我愛這個地方,而且我永遠愛它。”我的悲哀也很大,失掉了這些朋友,我在巴黎的生活就更寂寞了。
吳讀了亞麗安娜的信,默默地坐在桌子旁邊,用他那憂鬱的眼光看我。他感到寂寞的時候,他常常是這樣的,我知道。第二天下午吳就約我去給亞麗安娜送行。在第六區的一家旅館裡,我們找著了她。除了亞麗安娜外我們還看見兩個年輕的女人。這一次會見的情形,倒有點像我在小說《亞麗安娜》中所描寫的,但是小說裡只有一部分是真的事實。小說裡提到我們把亞麗安娜送到火車站。事實上,我們送她到一個朋友住的旅館,就跟她分別了。
分別的時候,吳把手裡的小皮箱交還給亞麗安娜,我也把手裡提的遞還給她。我們緊緊地握了手,三個人望著,大家微微一笑,不說aurevoir,卻說了adieu。那時候我的心情是沒有文字、沒有語言可以形容出來的。我覺得熱情在我的身體裡滿溢,要奔放出來,要把我的全身脹破。
我和吳痴痴地立在人行道上,望著亞麗安娜的背影在旅館的大門裡消失了。
“金,我們到賽納河邊走走罷,”吳忽然用留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