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保證以後她父親都能不納妾呀,不過她可是成功看到父親說了不納妾以後,母親那剪水眸子氤氳了一層霧氣,可見是感動了,但感動歸感動,她還是堅持讓父親納妾,說了好些道理。父親,那可是封建社會下受教育長大的父親呀,看著愛妻這般,便也不堅持了,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可是他們今天這又算什麼,這算什麼,彷彿要納妾的不是父親,母親彷彿是那被逼迫下堂的正妻,而父親彷彿是受權貴壓迫而不得不休離正妻的儒弱男子。哎哎,真正一個讓人受不了呀,小傾昀不在意地抽了下鼻子。
而這時她的母親動了,蓮步輕移,邁向她的夫君,:“夫君,今天乃大喜之日,夫君為何至此呢,恐新人不喜。”
“宸霜,她不是你,她是侯府小姐,她明白的。”洛知淵淡淡看著妻子,掃去眉間情緒。
“夫君,是呀,新人乃是侯府小姐,不似宸霜,乃鄉野女子,毫無背景,不識禮數。只是夫君,天下女子的心都是一般的,紅鸞星動,嫁於良人,誰不盼望夫郎的寵愛。所以,夫君,莫耽誤這良辰美景,速去婉毓院吧。”
“呵呵,宸霜,你也說了,她是侯府小姐,素來知禮,定會體諒為夫。而且女子出嫁從夫,她自會以我為天,不敢逆。宸霜又何須擔心,只是今日想問宸霜,可曾有悔?”洛知淵的氣息已有些亂了,他本不想說這些,男子納妾本也平常,他的妻子亦不能妒,可是為什麼他覺得現在他完全觸不著她的真心。
“悔?”沈宸霜像彷彿剛剛聽到這些話一樣,猛然抬頭,一改先前柔順態度,目光鎮定,直直地望著洛知淵,“不,宸霜不悔,我沈宸霜決定的事,從不言悔。”言畢,她亦不收回自己直視目光,美眸似要噴火,盯著洛知淵。
一時間,四目相對,良久無語,哎,一聲嘆息,從洛知淵口中溢位,緩緩摟過沈宸霜,“宸霜莫惱,今日早些歇息。”手撫其背,又輕捏了下淺淺臉頰,淡淡落下一吻,飄然離去。
待洛相離開後,沈宸霜才似緩過氣來,身體漸漸軟下,淚水亦如斷線珍珠一般,打在淺淺臉上。
007 別夫棄家
迎新當晚,新房裡當是鴛鴦錦被對紅燭,春意無限,可是蕪沁鄔的洛氏主母,確是淚溼羅衫不自知。沈宸霜的內心是矛盾的,提筆寫下:妾擬一生嫁;縱被休;不能羞。是了,愛我所愛,終生無悔,只是苦了一雙稚兒。
沈宸霜睨了一眼小淺淺,小小女娃似安慰般地正衝著她笑,她家小兒多可愛呀,才2個多月,竟自如斯聰慧,長大定是個絕頂的人兒。
沈宸霜輕輕地抱起小兒,摟在懷中,輕輕搖動。
只是她卻無法不思量,門外樂聲透著喜慶,她本就是個善樂人,如今聽來真是諷刺,淚水依然止不住,懷中抱著小兒,輕輕訴說。
她說地沒有章法,完全在自語,可是懷中人卻驚出一身冷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孃親呀,為了我,你何至如此,每個人都應為自己的人生負責,縱然巫族捉了女兒回去,也不見得會如何,可如今,母親呀,你是準備賠上這終生的幸福嗎?此時的傾昀已完全忘了她只是個小嬰兒,什麼人應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一說,是現代女子的座右銘,而且是自強女性的座右銘,在父母的眼裡,孩子可是重中之重呀。
只是母親,你做出這樣的選擇,讓女兒情何以堪,為何呀,那換顏之術竟是逆天之術,這就是深沉的母愛嗎?而小傾昀的臉上已分不清是母親的滴淚,還是自己的淚水,總之混成了一片。
第二日一早,新人梁思玉,便侯於蕪沁鄔外,準備覲見主母。沈宸霜一夜呢喃,氣色很不好,不過美人畢竟是美人,何況還是沈宸霜這種級別的美人,臨水自照,貼上胭脂,頗顯嬌媚。
開門迎客,但見梁思玉,果然人如其名,玉人一般,盈盈拜倒,倒是別有風姿,不同於沈宸霜,她嬌柔萬分,彷彿風吹便倒,惹人憐惜。而沈宸霜清純中藏著妖媚,眉目間閃動自信,玲瓏萬千,很容易讓人迷失在那雙墨玉眼中。今日觀這位新人眉目上比之沈宸霜雖稍顯不足,可是也算難得一見的美人了。
沈宸霜也不為難,伸手虛扶,讓梁思玉起身。而梁思玉此時順勢接過後面丫鬟遞上的茶碗,再次跪倒敬茶。沈宸霜看著這一套套的禮節,心中哀嘆,為人妾室,亦不容易呀。
但這禮節還是要完成的,敬茶完畢,沈宸霜亦囑咐了幾句,便讓梁思玉落座,此時梁思玉才敢偷眼打量沈宸霜,這個聞名京師的女子,只一眼,她便生出了自嘆弗如之感。她本也是個剔透玲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