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膽小鬼。」關風說。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自己以前不會對嚴少卿的霸道行為產生反感了,因為他潛意識中已經知道那不是霸道,而是膽怯,害怕被拒絕,所以就連問都不問,便決定所有事情,求愛戴戒指時是這樣,還他水晶時也是這樣,自己以前是笨蛋,居然會認為他可怕。
嚴少卿沒說話,現在不管關風說什麼,他都不會反駁,更何況關風沒說錯,他的確是膽小鬼,否則也不會去傷害關風。
關風看著他,又微笑說:「這顆水晶珠是關悅送給我的,他說拿到它的人就是我的有緣人,一次兩次我還可以當是偶然,但你拿到了三次,這樣的機率我想應該不是很大吧。」
「當然不大!」聽出關風話語中暗藏的隱意,嚴少卿很開心,急忙說:「就算是罪犯,法官也會因為他是初犯,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小風你也這樣認為吧?」
「我不是法官,不過,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關風轉轉手裡的水晶,說:「如果你能再拿到一次,那就證明老天也幫你,那我就沒話說了。」
他說完,手一揚,水晶劃過一道弧線,穿過大開的窗戶飛了出去。
嚴少卿這才發現窗戶和紗窗都是自動的,病床旁有按鍵,可由病人自己調節,關風剛才把窗戶全部開啟了,外面夜色沉沉,病棟外還是個大花壇,要在那裡找一顆小小的水晶,可不像在家門前找那麼簡單。
他掃了一眼窗臺,眼神又轉回到關風身上,半晌,嘴角慢慢勾起,走到床邊,俯身將關風抱住,輕輕按在了床上,調笑道:「終身大事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可以放水呢?」
手順著關風的胳膊輕輕滑到他的手上,從他手心裡拿過那顆水晶,亮到他面前,「我現在拿到了,那是不是表示你給我機會了?」
「你眼睛真好,這都能被你發現。」關風無奈地笑道,他太小覷這位前傭兵的眼力和反應能力了,早知道就直接把水晶珠扔出去,訓練狗叼骨頭的遊戲更好玩。
頭髮被輕柔搓揉著,嚴少卿抱住他,在他耳邊嘆道:「是你太善良,我知道你一定不捨得這麼晚讓我在花壇裡亂找的。」
彼此貼得很近,關風可以清楚感覺到嚴少卿的心跳,溫溫的暖意,讓他不捨得推開,眼眶有些發熱,他發覺嚴少卿其實更瞭解自己,知道自己不捨得那樣做,篤定的口吻,在某種意義上,是信任,享受著那份溫暖,他輕聲說:「我已經沒有籌碼了,這一次,別讓我再輸。」
嚴少卿一怔,支起胳膊,在自己跟關風之間稍微拉開一段距離,說:「我不賭錢,不過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陪你,小賭怡情,別太大就好。」
「不,我賭很大,而且絕不能輸,所以你要盡全力。」
「你沒事吧?」
為什麼好好的突然說起賭錢?嚴少卿越聽越不懂,看關風臉色,又不象是在說笑,他急忙摸摸關風的額頭,「我還是叫護士來幫你看看吧?」
嚴少卿想下床,領口一緊,被關風拉住了,身子微微仰起,吻住他的唇。嚴少卿愣了一下,隨即便回應過來,摟住關風的脖頸,重新將他壓在床上。
「真想現在就要了你。」熱吻中,嚴少卿輕聲說。
可惜這裡是醫院,而且關風的狀態還不是很好,所以嚴少卿只是說說,並沒有真想怎樣,不過許久不曾碰觸的感覺,怎麼都不捨得放開,於是手在關風的腰間輕輕摩挲著,吻吮中盡情享受他略帶壓抑的呻吟聲,直到感覺他氣息開始不穩,才停下愛撫,跟他相擁躺在了床上。
關風頭輕靠在嚴少卿胸前,很信任的貼靠,似乎整顆心都會被化掉,他們認識了那麼久,也交往了那麼久,但真正瞭解並接受對方的卻是許久後的今天,兩人都走了很多彎路,沒有誰對誰錯,只是他們都太笨而已。
「我去幫你拿藥吧?」
嚴少卿不想打斷短暫的寧靜,不過擔心關風的身體,剛才他為了騙自己,把藥當水晶扔出去了,他得重新去護士那裡拿藥才行。
「只是消炎止痛藥,一次不吃沒關係。」關風有些睏了,又往嚴少卿身旁靠靠,閉著眼,隨口問:「你背後的紋身到底是什麼?」
這是個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第一次看到時因為太害怕沒看清楚,只覺得很猙獰恐怖,連帶著嚴少卿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也恐怖起來,可是現在跟他靠在一起,關風已經沒有這種感覺了,反而覺得那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是獵豹,在野生世界裡,沒有任何野獸可以跑得比獵豹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