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風撲面吹了進來,使他打了個寒顫,然後他身形微微一聳,已如同一縷青煙也似地飄出了窗外。
寒碧宮在子時以後,看過去是靜極了。
蒲天河展開身法,竄上了一座屋脊,環目向四下一望,只見一片靜寂,雖然有幾處燈光,但那只是值夜亭的一點燈光。
這“留賓館”內卻有幾處燈光,十分明亮。
蒲天河忽然想到了那兩個天竺人,此刻不知睡沒睡,不妨去探聽一下。
想到此甚覺有理,當下就向著賓館內一處較亮的燈光撲去。他身法奇快,起落之間,已撲到了近前。身子方自一落,就見幾個頭纏白布的天竺人,正由房中走出來,嘴裡哇啦哇啦地說著。
蒲天河見他們走後,那位天竺的王爺桑瑪,才轉回身來,他手上拿著他那一口“七寶刀”,面含微笑地轉回房內,蒲天河正要跟蹤他入室,看看他作些什麼,不意那桑瑪進室後燈就熄了。
他身子方退自樹下,正要拔身而起,猛見一條白影其快如矢,只一閃已飄在了面前。
蒲天河定眼一看,不由大吃了一驚:“這人竟是春如水!這時候,她偷偷摸摸地來這裡作什麼?”
想到此,他忙把身子向樹後一閃,就見春如水前額至後發上,緊緊繫著一條綢中,一身緊身衣靠,一雙瞳子閃閃放光向四下望著。
忽然,她身子一折,“嗖”一聲,已跳在了桑瑪所住的屋脊之上。
緊跟著她身子用“珍珠倒捲簾”的姿勢,蛇也似地由視窗上的天窗向室內潛了進去!
蒲天河呆了一呆,心想:這是做什麼?她莫非是要做賊不成?
心中一動,蒲天河立刻就明白了,事情必定是如此,天竺入前來買寶,必然帶來了很多的錢,因此財迷心竅的春如水,很可能是起了黑心,在“四海珠”沒有成交之前,先把對方的錢偷到手中,如此一來,令對方來一個兩袖空空而回!
果真如此,這春如水真是好狠的心!
他本想就走,忽然發現了這件事,倒不好不中途插手管上一管了。
想到此,他身子一縱,輕似狸貓地已把身子竄上房簷,目光由天窗空隙處向內一望。
雖然在黑暗中,蒲天河仍然能看出一些端倪。
他看見春如水躡手躡腳正用一口明晃晃的匕首,在啟弄著一扇門,那位天竺王爺“桑瑪”就是住在那間房子裡。
極輕微地響了一聲,房門開啟了,春如水後退了一步,由身上取出了一塊黑色的絹,遮在了臉上,僅僅露出一雙光芒四射的眸子。
春如水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她竟然身子一個滾翻,一陣風也似地,進到了室內。
蒲天河咬了咬牙,輕輕揭起了一片屋瓦,正要抖手打去,就在這時,卻見春如水身子倏地滾出,探手攀附在一根窗欄杆上,一個倒翻,已出了室外,蒲天河忙把身子向下一伏。
同時間,他耳中已聽到了室內的天竺王爺一聲怒吼道:“小賊,我看你往哪裡逃!”
說時,這天竺王爺桑瑪已竄窗而出,一抖手打出了兩口柳葉飛刀,快如電光直向春如水後背上飛去!
春如水是時已飄身下屋,她當然沒有把這兩口飛刀看在眼中,身子一偏,駢二指上下一點,叮噹兩聲,已把兩口飛刀點落在地。
桑瑪這時身子狂風也似地襲了過來,大聲道:“臭賊,還我的寶刀來!”
春如水一聲怪笑,變著聲音道:“外國人,你認倒黴吧!”
桑瑪一聲怒吼,猛地撲身而上,可是春如水一回身,她手中的六寶刀,閃出了一片奇光,直向著桑瑪頭上砍了下去。
桑瑪猛然退身;可是饒他退得再快,當胸一件外衣,已被刀刃劃開了尺許長的一道大口子。
這一下,直把這位天竺來的王爺,嚇得面無人色,退後了幾步,再也不敢向前。
春如水發出了一聲怪笑,杳如黃鶴,幾個起落,已無影無蹤。
桑瑪呆立在原地,過了一刻才重重地頓了一下腳,悵然返回。
蒲天河本想上前叫住他,點穿了春如水的假面目,可是轉念一想,又臨時忍住。
他本來想去探聽春如水藏寶之處,可是春如水既然未睡,看來也是不易打探,一個弄不好,為對方發現了自己,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想來想去,只得悵然而回。
不想他方一推開室門,卻意外地發現一人正坐在自己桌前。蒲天河一驚,低聲道:
“是誰?”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