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趕緊下樓;一會兒路上該堵車了”崔雷用它的大嗓門在我家樓底下大叫。我一邊答應著一邊往樓下跑。今天是楊燦從部隊回來探親;我和崔雷說好去接他。
出了樓道;就看崔雷站在一輛嶄新的“桑塔納”跟前衝我擠眉弄眼的“咋樣!新買的;25萬。昨天才掛號牌子。”
我朝他瞥了瞥嘴說:“得意什麼啊;92年發大水;居委會讓捐錢時咋沒見你這麼大方啊!”。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得!那陣子哥們兒不是窮嘛!如今再有捐錢的事兒;我第一個上。再說了;我今天這可是為了接胖子。”
走在路上;看著滿大街匆匆忙忙置辦年貨的人;崔雷開口問道:“葉子;還記得咱賣磁帶那年嗎?”。我點點頭;“怎麼了?你又想回去賣磁帶了?”
崔雷把嘴一撇“得了吧;現在都他媽看影碟了;誰還買那東西。不過還是真有人還在大白馬賣。就是掙不著什麼錢。”
我苦笑著說:“那東西本來就不掙錢;當初要不是為了亮哥;我才不那麼幹呢。”
“我後來跑了兩次香港才知道;感情咱是賠本賺吆喝了。當初我還想一直賣那個東西;要真一直賣;你姐得賠多少啊。”崔雷也笑著說:“其實亮哥後來也知道了;一直想找個機會謝謝你。”
我搖搖頭說“謝什麼啊。他不是一直說我是他弟弟嘛!”
“其實我也想謝謝你;要不是你求你爸幫忙批條;我估計我現在還真的在馬路邊賣磁帶。”崔雷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兄弟。我記你一輩子!”
我縮了縮脖子說:“雷子;我知道我很帥;但是、但是我真的不喜歡男人。”
“去你大爺的!”雷子笑罵著一巴掌往我腦袋扇過來。還沒打到我;就見一個人騎著腳踏車斜著出現在車頭前。我喊了聲小心;崔雷猛的踩住了剎車。但還是晚了點;車頭結實的拱倒了腳踏車。
我和崔雷連忙下車;一前一後的過去把人扶起來。被撞得人穿著軍大衣;戴個大口罩;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只有一對大眼睛漏在外邊;氣鼓鼓的對我們說:“你們怎麼開車的;大馬路不走;往人身上瞎拱什麼?”聽聲音像是個女孩兒。
我一下被問愣了。好像是她突然出現在我們前面吧?“碰瓷是吧?”崔雷大著嗓門喊“別嚎了;知道你沒事;一個姑娘家的出來幹這個;家裡沒人管了!”
“你胡說;明明是你們故意撞我的;你們賠我腳踏車!”女孩兒摘下口罩;和崔雷比嗓門兒似的大喊。
這時旁邊也有人圍了上來;對著我們指指點點。崔雷見狀說:“我今天還就不陪了;你可著四城打聽打聽;敢跟我碰瓷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女孩兒聽了;大眼睛裡含著淚水委屈的指著我們道“你們流氓!”。我看著她的臉暗自讚歎“就是瘦了點;眼睛太大;臉再圓潤點就更好看了”
崔雷注意到我半天沒說話;捅了捅我;“葉子;想什麼呢!”。“嗯”;我趕緊回過神來說:“咱還得接胖子呢;給她點錢讓她趕緊走”。崔雷想了想;也不想和她耗時間。掏出200塊錢遞給她說:“給;這是陪你的車錢;今天我們有急事兒;下次再碰見你抓你進派出所。”我趕緊招呼周圍的人散了;和崔雷上車走人。
從後視鏡;看到女孩兒;迅速的騎上車子跑了。我和崔雷相視一笑。“操;雷爺今兒載一丫頭片子手裡了。”崔雷抱怨著。“得了;200塊錢還不夠你上歌廳唱一晚上呢。”我安慰他說“就當扶貧了”。
崔雷搖頭說:“不對;我剛才就覺得你眼神兒不對;你小樣的看上人家了吧?早說啊;咱把她騙上車;直接開到二環外頭給她辦了不就得了。你啥時候變得這麼面了?”
“滾!”我笑罵道“那丫頭片子說的一點沒錯;你還就是一流氓。”
“我是流氓我怕誰!”
到了回車站;楊燦和他爸媽已經在出站口了。我和崔雷快步跑過去分別和他來了個熊抱。崔雷也不顧楊燦父母在旁邊;摟著楊燦說:“胖子;你出去兩年也沒顯瘦;你不會在部隊上是養豬的吧?”一句話說得楊燦臉都紅了;結巴著說:“沒、沒有;我在炊事班”“那炊事班一定老開小灶。”我也拿他開心“你小子肯定沒少偷吃!”
楊燦可能是在部隊上學規矩了;被我和崔雷擠兌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父母不時的幫他解的圍。
回家的路上我問楊燦;“胖子;還有一年就復員了;想好回來幹什麼沒?”。“胖子;回來跟我一塊倒騰鋼材怎麼樣;保證你一年就發財!”崔雷插嘴“現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