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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車廳裡,楚雲升終於知道瘦瘦男人叫馮英西,聽起來挺洋派的名字,或者還流露點黑社會老大的氣魄,實際上就是火車站附近的平頭老百姓一個,看起來狡猾狡猾的,可真正一到生死關頭就什麼都露相了。
他老家不是南京的,拖家帶口來這座城市打拼,中學畢業讀了技校,學過幾年汽修,作為外來人口生活的並不容易,凡事都要精打細算,吃穿用度,結婚的又早,房租、生活費、小孩……加在一起對他來說是沉重的負擔。
可他也是有事業心的,挖空心思小聰明大聰明想盡了一切辦法,終於勉強趕上了中央電視臺說的“越來越好”,算是沒給國家丟臉,在給別人打工幾年後,總算搞起了一家自己的汽修小店。
幸福的康莊大道彷彿就在他眼前,為了讓兒子成為富二代,馮英西是沒日沒夜的幹,拼上老命也在所不惜,就夢想著有一天能坐在4S店上指點江山,卻沒想到幸福是那麼的短暫,而黑暗來臨的又是那麼得快,一切努力轉眼間化為泡沫。
南京政府和軍方實施的是本市市民優先撤離的政策,他和他全家立即被排擠到後面的後面,他到處求爺爺告奶奶,說自己懂技術,會修車,甚至為了全家活命不要臉地吹噓自己會修各種工程機械,連坦克說不定都會,可像他這樣的“人才”實在太多太多,數都數不過來,自然他還是被“剩”了下來,直到最後一批。
他也動過心思繞過政府和軍方,自己去上海,可一打聽,聽說自己去的政府不給安置名額,如果上海沒朋友親戚的話,只能睡野地睡大馬路,他一個人還無所謂,拖家帶口的,上有老下有小,黑暗降臨後的氣溫天寒地凍,誰能撐得住?
最後一批就最後一批吧,只要能走掉就謝天謝地了,馮英西這樣想著,也這樣等著,他連最後一批的先發資格都沒拿到,仍然排在後面的後面,可他必須堅持著,還得感謝政府,感謝這位祖宗,感謝那位大爺,否則到了上海安置的時候,說不定連“後面的後面”都沒資格了。
然而,命運似乎是要將他一棍子打到深淵,就在他滿懷欣喜大包小包地登上火車,等待撤離南京的那一刻,水滴降臨了,將他死死按在這片土地上,半步都走不出去。
那一天,是他一生中最黑色的一天,從老家過來帶孩子的父親母親死了,跟他學修車的親弟弟死了,剛才外地轉折逃來以為能去上海的岳父也死了,他的外地職員當場死了一半……好好的一家人瞬間支離破碎,若不是老婆兒子還活著,他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也是那一天,命運開始給他開啟另一扇窗戶,他覺醒了,他有能力了,面對親人的屍骸,朋友的屍骸,他憤怒了,他決定報復,決定霸佔火車站,讓政府和軍方還未撤走的人永遠也別想靠近這裡,讓那些比他命“值錢”排名靠前的人統統別想吃到這裡的物資糧食,餓死他們也不給!
他有幾個和他一樣“賤民”的朋友也覺醒了,於是他以此為基礎,從“賤民”裡召集了更多的覺醒者,死死地霸佔著火車站,趕走了一撥又一撥企圖回來的人,包括羅大聯這樣的軍人。
漸漸地,他覺得在這裡還算不錯,有物資有糧食,手裡有槍有人,暫時還算安全,即便是上海也是一個賤民,未必有現在好。
日子一天天似乎又好了起來,這座城市裡的人沒人再敢來招惹他,一切彷彿又上了軌道,直到楚雲升出現了,命運再次揮舞著大棒狠狠地照著他的腦袋砸下來,這一砸,幾乎讓他全家死光光……不管怎樣,馮英西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看待楚雲升的到來的。
但同樣不管怎樣,楚雲升一踏入候車廳,就儼然成了這裡的新主人,沒人敢在殺人已經不犯法的南京城裡挑釁他手裡連浮游怪物都懼怕的死神之箭。
馮英西和火車站的秘密不用一會的功夫,就在楚雲升的“淫威”下,被扒個底掉乾淨。
“這麼說,這件鰾衣是在邊緣深處找到的?”
楚雲升撫摸薄膜上的材質,有點滑也有點彈性,韌性很強,尋常力量肯定拉不斷,半透明倒是有點像魚鰾,但它卻能足夠天地元氣的流通,除非暴力攻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特性,浮游才拿它沒有辦法,不過以楚雲升如今的見識,顯然還不止這點特性,只是暫時也沒辦法知道得更多,而且楚雲升的興趣也不再這上面,只看了看便還給了馮英西。
他是沒想到,薄膜衣在他手上這麼一點屁大的功夫,馮大老闆緊張得要死,生怕楚雲升起了貪心,就此霸佔不給他了。
楚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