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自己。
老頭彷彿看穿了楚雲升心思,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
楚雲升這才恍然大悟,面具人軍團本是有專門制服的,但如今高層不知發生了什麼混亂,不但下面極度混亂腐敗,各種物資也極度緊缺,像9隊這種治安隊,他又是剛來的,有盾有矛就不錯了,其他想也不要想。
是以,他一直還穿著原來那身港城外撿來的破爛棉衣。
他看了看老頭手中的破盆,除了果子,還有一些非生活必需的日常用品,心中一動,他聽瘦個面具人說過,這裡的黑市交易者,大都是藉著出去搬運屍體的機會,弄些“走私品”進來。
只要有安全出去的機會,他都要試一試。
而且他也不想住在面具人9隊的駐紮地,實際上也沒幾個人住在那裡,治安隊雖然和一線作戰隊不能比,沒有他們集體出動,以搜尋食物為名,安全地撈油水的機會。
但治安隊也有一線作戰隊所沒有的好處,他們不用遵行那麼嚴格的紀律,只要地方上不出事,他們每天就是打醬油,按時點個卯,然後隨便逛幾圈,就算交差了,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一個兩個面具人,甚至一個像9隊這樣的小隊,都絕對不敢闖到外面的世界,哪怕是現在蟲子忽然莫名其妙的退了。
只有大部隊行動,搜尋一個村莊又一個村莊,一座城鎮又一座城鎮,作戰隊他們才有膽子和機會。
所以楚雲升得先找到一個獨立的住處,然後再考慮是等待機會託人進入一線作戰隊,還是從老頭這裡另闢蹊徑。
在矮屋中幾個女人的低聲哭泣中,老孫吹響了哨音,收隊。
楚雲升受傷的肩膀一直在自行癒合中,二元天強悍的融元體身軀,展現出驚人地自我修復能力。
他和老孫請了一個傷病假,拒絕了老三要帶他去樹屋中某個銷金窩見識見識的提議,尾隨著老頭,一路來到一個茅草屋前。
老頭很驚訝楚雲升的出現,而住在旁邊的那個啞巴女,則是略有些慌亂。
“識字嗎?”楚雲升用樹枝在地上畫道。
老頭點了點頭。
“我要買個房子。”楚雲升將金甲女人給的“養傷費”放在地上,一盒植物林高層食用的果乾,一小袋從植物中加工提煉的糖。
老頭頓時兩眼放光,高層食用的果乾可不是他盆子裡的普通果子可以比擬的,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又走了什麼狗屎運,連這種東西都能得到,提煉糖更是見都沒見過的東西,立即回答道:“年輕人,這種破茅屋根本不需要買,只要你能提供一天的普通食物,找幾個人幫你蓋一座就是了,現在這個世道,唯一的好處就是地皮不要錢。”
楚雲升點了點頭,分出一部分糖,推給老頭,接著寫道:“你幫我拿果乾去換食物,另外和我說一下這裡的具體情況,我用糖作交換。”
老頭是知道他是被當成死屍拉進來的人,楚雲升也不用瞞他,只是寫到“糖”的時候,竟然一時想不起怎麼寫的了,胡亂畫一下糊弄過去,親筆寫字即便在陽光時代,對他來說都是遙遠的事情。
卻不料,老頭將糖推了回來,笑道:“怎麼敢收您的東西,您以後稍微照應我們一點就行了。”
“一事歸一事。”楚雲升冷峻地寫道,自他邁出港城的第一天起,就決定永遠不再和陌生人產生交情,永遠不摻和到和他無關的事情中。
如果上天註定自己是天煞孤星,他也會毫不皺眉地堅強面對這樣的命運!當他走出那隻心靈牢籠,一切已歸於寧靜。
老頭感覺到楚雲升冷漠的氣息,也不多說什麼,做在地上,看著楚雲升隨手抓起一片冰雪塞入口中,敘述道:
“……東西兩位璧主,聽說本是一對戀人,璧分兩片,兩人各掌一片,蟲子日夜攻打的時候,兩位璧主同生共死,血戰死拼,才保住了這塊地方,後來蟲子退了,不知為何反倒鬧了意見,越來越不和,到如今,已經是勢成水火,誰都想把對方吞併了。
聽說我們西璧的璧主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露面了,下面議論紛紛,謠言四起,三大督領又忙著爭權奪勢,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植物林。
東璧更慘,東璧主為了擴張植物林的地盤和實力,動輒殺人,製造植物人,上次我能遇見你,就是因為出去抬屍被東璧的人襲擊俘虜了。
人這東西,常常能共患難,卻不能共享富貴與權力,尤其是權力,多少人死在這上面。
……”
老頭提供的只是最簡單的資訊,但這已經足夠楚雲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