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朝芙蓉居抬了抬。
“一個是三夫人?”目光中似有讚許看著落琴說道“還有一個便是我兄長,除此之外誰說的都不聽。”
落琴心中一嘆,倒也不想再管這個晏家小姐到底忌諱什麼,喜歡什麼。
看著那啞巴眸中帶著幾許感激之情,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為他理清亂髮,口中不禁說道“你是何人,因何在此?”
“是晏管家請來的,莫要看他不會說話,這滿園的牡丹若沒有他的巧手調弄,絕不會芬芳獨豔,成為莊中一絕。”
淡淡雅雅的聲音,青絲雲鬢的隨意,青娘依在庭邊說來終究有點勉力,惟有那一雙眸子清亮欣喜緊緊的看著落琴。
情痴
“三娘安好。”晏元初倒也不覺兩人之間微微有異,對著如此溫柔似水的姨娘,自是恭敬知禮。
“紫瀾的脾氣是有幾分古怪難纏,但若論人心還是善良知意的,郡主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不予計較。”
月牙白的衫袍,架不得身骨纖弱,落琴眸中似有溼意,若不是晏元初在場,她便會立刻飛奔過去,緊緊地摟著這個似若孃親的女子。
“三夫人客氣了。”回之以禮,暗自惆悵,這就是她二人的悲哀之處,剋制、隱忍、算計、粉飾,她們的人生是做給旁人看的。
“今日你幫著郡主拂了紫瀾的面子,她豈能善罷甘休,去看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番話自是對著晏元初說的。
晏元初看了看落琴,倒也忌憚那混世小魔王的脾氣,只與青娘做了個揖,便匆匆而去。
“傻丫頭,進屋吧”幼時聽過永遠不曾忘記的柔美聲音,現而今少了幾分歡愉,多了幾分無奈。
環顧四周,那啞巴不知何時走的,香風拂動,心中一喜毫不遲疑的走上前,拉著青孃的衣袖“我是不是在做夢,竟然可以與青娘你如此獨處?”
落琴扶她在竹榻上坐好,用芙蓉簞作靠,手卻緊緊不肯放開,今日一見不知何時才能這樣坦然相對,不用找諸多借口。
“他們還是將你送來了……”她臉面消瘦,用手拂過落琴的雲鬢,帶著幾分寵溺與憐惜。
落琴反手扣上她的脈息,時而沉滯,時而急促,顯是身弱體虛,長年心緒不舒所致“這裡不好,你過得不好?”
“好,有什麼不好,至少錦衣玉食,至少不必流離失所。”青娘微微一笑苦意暗隱。
“不,你說謊,怎麼會好?”落琴將她的手緊緊一攏“還記得在落霞山時,你教我習舞,永遠都是笑意盈盈,你告訴我,除了身姿舒展,唯有笑容才能打動人心,才能讓觀賞者心神愉快。”
“那不過是當日事罷了……”
“青娘,你這是何苦……究竟是為了什麼……”
“月牙兒,你長大了……”她的眸如此明亮,壓倒了臉面的晦暗,彷彿春風吹破了寒冬,讓人目眩神往“宗主……他……還好嗎?”
落琴心中一訝,身為玄天宗門人她居然不知季成傷的訊息,難道她與宗門已早無音訊。
她以身犯險深入虎穴,難道就是因為在晏九環處失了寵就淪為棄卒?
“宗主自有腿疾,每至颳風下雨都會隱隱作疼,在往日我會取烏皮子、澤蘭、乾薑、沒藥紮成藥包,用溫火煨好,為他敷治方能緩解;他練功極勤,常會忘了吃飯,可每當我煮家鄉的羊骨湯,他總能喝下數碗,由衷讚歎;他愛牡丹,富貴卻不傖俗,親自栽種不喜旁人褻瀆,卻能讓我為他打理,他……”
娓娓說來,陷入回憶之中,不可否認她此時最美,形貌恰到好處。
若還不明白,她未免痴傻,原來青娘一直愛著宗主,愛著那個古怪醜陋,沒有溫情滿身仇恨的男子,那般深,那般濃。
所以她才願意以柔弱之身深入虎穴,她才願意與滅國仇人舉案齊眉。
“即便他是宗主,為了撫養忠良的遺孤,忍辱負重那麼多年,但也不配青娘如此相待?”
“不能這般說他……”青娘心中一急已站起身來,頭暈眼花堪堪欲倒,被落琴搶手一扶方能站好“若你見過他的風姿,他的武藝,他的才智,學識,他的胸懷你便不會這樣說。”
落琴想起什麼不禁一愣,季成傷可能才智過人,武藝卓絕,金紫島上的陣法機關,設計巧妙周到。
可他身有殘疾且醜陋不堪,有何風姿可言?
這其中一節到底是青娘錯了,還是她錯了,莫非正如詩書所說情人眼中出西施?
“我終究是比不上她的……比不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