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快樂。
不知不覺吟出了啞哥送得那句詞“春賞百花秋望月,夏乘涼風冬踏雪,心中若無煩愁事,正是人間好時節。
他微微一愣,只緊緊的看著她。
車馬緩行,待到了燕子關內,休息片刻用了乾糧,飲了水,落琴心頭一鬆,還需兩日,她便可以到盛州兵營。
從車中望去,晴空如碧,流雲徘徊,恨不得自己是一隻飛鳥,長了雙翅,可以快點見到冷大哥與師傅。
只有啞哥默默不語,這日子偏生過的這般快,三日相處,時刻緊張,確也成為了他平生最開心之時。
啞哥長嘆一聲,走到車邊,點頭示意落琴趕路,還未等落琴回答,便覺有突兀的氣息從四面八方而來,那是肅殺,是嗜血,不似一個人,竟有……
落琴低呼一聲,啞哥回身看去,只見高處山頭,黑壓壓的立著兵勇百人,個個手執強弓,神色凝重。
他立刻推落琴進去,從車架上取過一柄長劍,持在手上,遠處雖看不分明,但從衣冠來看,必是鳳城軍士無疑。
鳳城軍營有三萬餘人,為楚軍先鋒,以弓弩出眾,揚威沙場,這百人自是強手中的強手,居高臨下,佔盡地利。
他大叫不好,哪敢輕敵,眼觀六路,三處出路怕都有伏兵,帶著身子不便的落琴,怎麼才能險中求勝,突圍出去。
“到了今日,你還能一聲不吭,我可算是服了”青袍緩帶,那貴公子的樣貌,無半分驕躁,平靜如水,眉風不動,晏元初緩步而來,像是賞景,又似與人相約在此處,端得是隨意清閒,哪裡像是緊急佈防,一路從商陽追來。
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兩人,自是孫仲人與賈沉香。
啞哥委實沉著,心中知道焦急也沒有用處,索性掀開簾子,一把攬下落琴,解下腰帶,將她與自己牢牢的繫住,這份心思不言而喻,一表壯士斷腕的決心。
掩她在身側,將劍持在身前,每每越到困境,偏生能激發起他的豪情壯意,死有何懼,有她相伴,卻也不枉。
這個念頭一起,自己都被嚇得幾分,他素來清淡,厭煩女子多言,可她……睜大了雙目,未曾有恐懼流露,只是遺憾,心願未了,誰甘心就這樣死了。
佔盡了上風,那晏元初卻也不急,看著他二人如同困獸,反倒不原意這樣草草的了事,他像是狡詐的貓,對著口中的食物,偏生玩起了欲擒故縱的把戲。
環手在胸,極俊美,確又極危險。
“帶上來”賈沉香會意,一抬素手,身後的鳳城親軍便押了二人上來。
一人若不攙扶,根本無法挪動半步,秀髮蓋面,衣衫凌亂,落琴見得清楚,喉中低低的輕喚“紫瀾”
她還是一身那日去別院的衣衫,只是今日的落魄比起那日的光鮮明媚,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她對孫仲人一片深情,對晏元初雖不同於冷臨風一般的言聽計從,但還是當他是血緣至親。
可天意弄人,遭手足親人與傾心深愛之人合計迫害,她縱然活著,想必還不如死了痛快。
另一個,嬌小玲瓏,望之如同幼童,眼神倔強,骨頭極硬,口中汙言穢語不絕,都是罵晏元初與孫仲人祖宗八代,斷子絕孫的話。
“雨桐師姐”落琴微弱一喚,竟被她聽得分明,饒她十分堅強,再也不能忍,大聲喚起來“弟妹,是你,果真是你。”
四目相投,自然一悽,多日不見,彼此都有想念,只是在如此情境之下相遇,個個如同砧板上的魚肉,生死不知。
比不得清風明月,比不得低唱淺酌般的相逢,惟有將希望蘊含在彼此的眸光之中,淺淺交流。
“故人也見了,心事也了了,我對你們不薄,還是束手就擒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何必自討苦吃?”
啞哥對晏元初所言,絲毫不動,回頭去見落琴的眸光,似極牽掛那兩個被挾的女子,可惜他雙手雙腳,怎麼護三個女子周全,且能毫髮無傷,全身而退。
“仲人,我曾聽聞玄天宗的逍遙子,為人果敢,行事狠辣,頗有宗主季成傷之風,今日看來偏生拖泥帶水,看來人云亦云,傳言不實呀。”
“主子說的極是,主僕二人,一唱一和,只冷眼看著那啞哥不語。
“裝聾作啞,實在辛苦,當日的那頓鞭子,慎兄可曾記得清楚,若不幸今日還落在我手中,我絕不會像上次這般心慈手軟。”
他話剛說盡,青成頓覺身後一僵,落琴緊緊的看著他,微微的搖頭。
“只怕沒那麼容易。”口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