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榮將事情瞞得天衣無縫,一雙兒女都不知情,謝氏求的,便是希望佛祖要怪罪,報應在她身上就是,千萬別牽連她兩個無辜的孩子。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什麼錯都沒有,就該繼續好好地過,不被任何事情影響。
身後傳來推門聲,謝氏轉動佛珠的手微滯,很快又繼續轉了起來。
“心裡不安了?”程敬榮看著妻子的背影,目光掠過佛像前燃到一半的香,邊問邊動手解衣裳。長子乖順,事情解決地順利,他向她證明了他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程敬榮喜歡這種一切順著他意的感覺,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痛快,他必須做點什麼發洩,妻子便是他最好的獎賞。
女人不吭聲,程敬榮扔了衣裳,走到妻子身邊見她還在唸佛,他皺皺眉,猛地搶走佛珠丟到地上,再將謝氏按在地上,他低頭看她,“現在信我了?”
男人得意囂張,絲毫未將那麼多條人命放在心上,才害死了兒媳婦,現在就有了這種心思。看著男人因為常年練武保養得依然年輕俊朗的臉龐,想到這人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讓她服服帖帖地陪他,謝氏只覺得遍體發涼。
其實她早死了,程敬榮就是她的閻王,他折磨她的身體,也用那些人命折磨她的心。
她閉著眼睛,一遍遍說信他,哪怕她不信,哪怕他不停用那些香逼她說實話,她依然咬定自己信他。她確實信他,信他就是老天爺派來懲罰她的,上輩子她一定造孽太多,這輩子才會有這麼多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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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陽侯府。
楚傾等了半天不見程鈺主動與他坦白,晚飯後讓阿洵陪姐姐散步,他將女婿叫到了書房。
“別告訴我,靜王府的事你一點都不知情。”進了屋,楚傾開門見山,他不知道具體原因便提防程敬榮了,收買了王府下人做內應,程鈺若是連吳氏的死都不知情,楚傾會後悔自己看錯了人,原來程鈺只是個窩囊廢,可程鈺若是知道還想隱瞞他,那就是太不把他這個岳父看在眼裡。
程鈺知道吳素梅死了。
程敬榮瞞得再天衣無縫,他時刻命人留意著,自然知道了真相。年幼無知時已經在程敬榮手裡吃過一次大虧,若是還對程敬榮的動作一無所知,他如何保證明年回府後能在程敬榮預謀對付含珠時提前人贓俱獲?
但程鈺沒想到程敬榮出手會這麼快,也沒想到程敬榮連親孫子孫女都不放過。
如此心狠手辣,當年為何沒有直接殺了他們兄弟?
程鈺只覺得諷刺,只覺得憤怒,為兄長抱冤,為含珠差點面臨的危險後怕,如果不是他提前猜測出了真相,早早就提防程敬榮,恐怕含珠現在……
程鈺不願再往下想。
他看向楚傾,明白今日不給個交代楚傾不會輕易放過去,便說了一半實話,“我無意聽到程敬榮向謝氏保證他會讓鈞哥兒繼承王府的爵位,方法便是讓我與世子斷子絕孫,現在岳父明白他為何希望我與世子娶小戶女了吧?”
孃家沒本事,出嫁女在外面死得不明不白就不好管。
楚傾震驚非常。
程敬榮做事也有一套,要事必定讓親信處理,楚傾收買的眼線只打聽出吳素梅與人私會被抓,其他的不知。先前楚傾以為吳素梅死有餘辜,聽了程鈺的話,楚傾才明白吳素梅極有可能是被陷害的,並非嫉妒他女兒有孕做了傻事,故意給程鐸戴了綠帽。
明白了,楚傾以前只是不喜程敬榮害大姨子紅顏薄命不喜程敬榮苛待外甥,現在得知程敬榮連親孫輩都要殺,楚傾對程敬榮的態度就變成了鄙夷憎惡。虎毒不食子,程敬榮真是牲畜不如。
“此人不死,我心不安。”楚傾直視女婿,冷聲道。他才不管程敬榮是不是女婿的親爹,他只知道,程鈺不同意他的話,他就不許女兒隨他回府,說什麼先抓住程敬榮害人的證據再去皇上面前求分家,太麻煩,對付程敬榮這種畜生,直接殺了都是便宜他。
“岳父,這事交給我與大哥,您別插手行嗎?”程鈺垂眸道。
兔死狐悲,楚傾怕的,他只會更怕,但程鈺不想讓程敬榮死,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想用同樣的方法報復回去,讓程敬榮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兒。他以為讓他們活著就是恩慈了嗎?那他們為人子女的,便這樣孝順他。
楚傾看出他眼裡的冷意,思忖片刻,點點頭。不過程家父子的恩怨他可以不管,關係到女兒……
“你打算何時告訴她?明日那邊多半會來報喪……”
“明早,王府派人來報喪,我先讓人瞞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