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也深深吸了一口氣,真氣運轉,迸力追趕。兩人這一陣疾馳,快逾飄風,跑到日暮,全部喘息有聲,減慢腳步。
忽聽程淑美道:“華雲龍,你要不要歇息?”
華雲龍道:“不必,晚輩能支援到淮陰。”
程淑美道:“好。”倏地腳步加快,向前疾奔。
華雲龍緊隨在後,忖道:“她原來未盡全力,看來這位前輩功力雖不及東郭壽,輕功卻可一較。”
醜牌時分,前面黑黝黝的夜色中,矗立著一座城池,正是南北咽喉,江浙要衝的淮陰古城。程淑美香汗淋漓,忽然煞住腳步,喘然道:“華雲龍,咱們先調息一陣,恢復功力,再行入城。”
華雲龍急欲見到阮紅玉,當下道:“晚輩不累,前輩可否告知令徒居處,讓我先見阮姑娘。”
程淑美轉目望去,只見華雲龍雖亦滿頭大汗,喘息卻微,尤可怪的神采亦亦,反勝午時,與自己疲憊欲絕,大不相同,暗暗訝道:“就算玄冥教主或申屠主,也沒有在五百里長馳後,反而精神益長的道理。”她不知道元清大師以佛門「圓光蒞頂」大法,增益華雲龍功力,這番奔跑,反而漸漸與華雲龍己身真氣,互相融合,獲益匪淺,故暗暗訝異。華雲龍雖知此事,也未料到收效如此,心中暗暗感激元清大師。
程淑美想了一想,道:“既然你不累,咱們這就進城。”
“前輩……”
程淑美截口道:“少羅嗦,話可說在前頭,遇上敵人,你上前拼命。”縱身上了城牆,華雲龍連忙跟上牆頭。
只見城內屋宇鱗比,在月光下,沉沉一片,除了深巷犬吠,寂無人聲。程淑美喘息一聲,道:“玉兒住在城北一座「玄妙觀」中,那觀中的主持靜逸道姑,是貧道之友。”
華雲龍隨口道:“那位觀主,想來也是高人。”
程淑美道:“你猜錯了,她不會武。”頓了一頓,道:“華公子,現在我和你說正事,你既然和紅玉已經……,就不應該「始亂終棄」,棄紅玉於不顧?”
華雲龍大驚道:“前輩何出「始亂終棄」之言,我和紅玉是真心相愛,到底紅玉怎麼啦?”
程淑美嘆口氣道:“紅玉這孩子是個死心眼,她去找你,卻發現你和蔡家丫頭雙宿雙棲,所以傷心而回。老實說,我們紅玉是比不上蔡家丫頭。”
華雲龍大吃一驚道:“前輩,這真是天大的誤會?我早跟紅玉說過,一待事了,我就帶她回雲中山,她怎麼這麼傻呢?”
程淑美聞言面色一喜道:“這麼說,你要我們紅玉?你是真心的?”
華雲龍苦笑道:“前輩,我華雲龍怎麼會言而無信,前輩,你放心,我不會辜負紅玉的。”
程淑美轉顏為喜道:“這麼說是紅玉自己死心眼,我就說嘛,這就好了,你見著紅玉把話說清楚就行了。到時候,你要敢不要我們家紅玉,我就找白君儀去評理。”
華雲龍也笑了,程淑美突又黯然道:“其實我是紅玉親孃,我一直沒敢告訴紅玉。”
華雲龍大吃一驚道:“為什麼,伯母?”
程淑美道:“只怪我遇人不淑,他狠心的爹不堪忍受清貧的隱居生活,捨不得花花世界,在紅玉週歲時丟下我們娘倆,後來死在江湖上。我含辛茹苦把紅玉拉扯大,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紅玉再走我的老路啊。”
華雲龍心中也是無比同情,接道:“伯母,我希望我和紅玉成親之後,您能住到我們「落霞山莊」,這樣紅玉也能長見著您。”
程淑美道:“真的?不怕到時候你欺負玉兒的時候我幫玉兒的忙?”
華雲龍心中一動,道:“娘,您說笑了。”
程淑美渾身一震,愣住了:“你叫我什麼?”
華雲龍道:“我叫您娘,有什麼錯嗎?”
程淑美驚喜地道:“你肯叫我娘,我當然高興。”頓了一頓,又道:“紅玉還不知道此事,我……”
華雲龍道:“娘,這件事情您早就應該告訴紅玉,不應該瞞著她,要不,我去告訴她。”
程淑美沉吟一會道:“嗯,紅玉跟著我也受了不少苦。”
華雲龍道:“娘,其實您才真的受苦呢,就讓龍兒來孝敬您後半生吧。”
程淑美感動得眼泛淚光,激動地道:“龍兒,你真是個好孩子。”頓了一頓,接道:“我們快去見紅玉吧。”說話中,二人已踏著櫛比的房舍,來至一棟碧瓦紅牆,修竹精舍的道觀,雖無廣廈高堂,卻是清幽一片,確是養病善地。程淑美領他至後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