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額,想不到夏潔此刻這麼感性!阮仕強一時怔住,遲疑道:“夏潔,能跟我說說是什麼事嗎?”
夏潔瞥了眼阮仕強,沒有回答,反問一句:“仕強,你看我今天的穿著怎麼樣?”
阮仕強不禁上下打量起夏潔,狐疑地撇撇嘴,道:“你今天穿了一身黑啊!我才發現!怪不得從剛才開始我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夏潔,你怎麼穿成這樣啊?好像去參加葬禮似的!”
夏潔苦笑一聲:“跟參加葬禮也差不多。”
阮仕強詫異地略微睜大了眸子,不解地問:“什麼?夏潔,咱們不是去海邊玩嗎?”
夏潔搖搖頭,道:“不,我是要去海邊掃墓。”
“掃墓?給誰掃墓?”
“我的養母,就是安阿姨。她的骨灰撒在大海了。”
阮仕強了然地點點頭,腦海中隱約浮現出安秀芹的樣子,但時間太久了,他也記不清了。但是他清晰地記得安阿姨非常溫柔,總是微笑著,讓人看了很舒服!沒想到安阿姨那麼早就病逝了,真是可惜!想至此,阮仕強禁不住惋惜地嘆了口氣。
*
乘坐火車兩個小時,之後步行十五分鐘左右,夏潔和阮仕強就來到了海邊,睨著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夏潔和阮仕強都頓感心曠神怡,紛紛笑了笑。
“哇,好久沒來到海邊了,這裡的空氣真好!就是天氣太冷,在這兒呆久了會感冒的!”阮仕強望著一波又一波翻滾的浪花,感慨一聲,順便向上拉了拉羽絨服的拉鍊,把脖頸裹得嚴嚴實實地。
夏潔望著眼前波濤洶湧的大海,真的彷彿看到了安秀芹微笑的樣子,鼻子一酸,眼淚不禁在眼眶裡打轉,但她強忍著不讓眼淚在阮仕強面前掉不下,便藉口說道:“仕強,我突然想喝杯熱牛奶,你能幫我去買嗎?”
“額,熱牛奶?好,不過這附近沒有超市,得走遠一點,你在這兒等一會兒。”阮仕強四下張望,發現附近沒有店鋪,說道。
“恩。”於是,阮仕強轉身走開了,而夏潔則慢慢坐在沙灘上,曲著雙腿,雙臂抱膝,目視著咆哮著的大海,靜靜地留下眼淚。
“媽媽,額,不,我還是叫你安阿姨吧,‘媽媽’這個詞我已經好多年沒叫了,不大習慣,我來看你了,不好意思,你去世好多年我才來看你,很不孝!對不起!對了,安阿姨,我上大學了,今年大一,如今在放寒假,今天是我二十歲的生日,以前你總給我過生日,所以今年我還想和你一起過。”
唉,夏潔哀嘆一聲,:“安阿姨,為什麼你那麼短命呢?剛四十出頭就死了!你死後我的生活很糟糕,哼,我本以為進了夏家,生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哪裡料到還是一樣的低賤!難道我就真的改變不了低賤的人生?我永遠是你女兒的僕人?”
夏潔自嘲地笑了笑,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住地掉下來,她繼續說道,語氣中夾雜著濃濃的哀怨:“安阿姨,你如果真心對我好,為什麼不多活幾年?為什麼那麼早就死了?你不是把我當成親女兒看待嗎?如果我是你的女兒,你應該一直照顧、愛護我才對啊!為什麼讓我過上了好日子沒幾年,卻又讓我回到原點!你不該這樣啊!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我覺得自己好卑微,好可憐,好低賤!為什麼我要這麼活著?為什麼你的女兒就可以活得那麼自在逍遙?難道就因為她是你的親生女兒,而我只是你領養的嗎?”
夏潔抽了下鼻子,長嘆一聲:“唉,為什麼我不是你親生的,而夏冰卻是!不公平,不公平!”越想越氣憤,越想越悲哀,夏潔索性將頭埋在臂彎內嚎哭起來。反正天這麼冷,海邊沒其他人,夏潔想怎麼哭就怎麼哭,也不用再考慮給夏家丟臉之類的!
過了一會兒,阮仕強買了兩瓶熱牛奶回來,就望到遠處的夏潔坐在沙灘上低頭痛哭著,哭聲傳到阮仕強的耳中,他只覺得心猛地一抽,眸中閃著濃濃的疼惜。本打算立即過去的,但考慮到夏潔可能需要發洩一下,阮仕強索性轉身走遠了一點,留夏潔一人在海邊哭個夠。
不知過了多久,夏潔哭累了,心裡似乎也敞亮了不少,她擦乾臉上的淚水,慢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轉身之際就望到遠處站在天線杆下抽著煙的阮仕強,瞥到阮仕強一手提著塑膠袋,裡面放著兩個裝有白色液體的玻璃瓶,夏潔頓時恍然大悟——剛才她讓阮仕強幫她去買熱牛奶的!唉,夏潔輕嘆一聲,心想:仕強一定是不想打擾她,才站在那兒等著。
夏潔抬腳向阮仕強踱去,而阮仕強也適時扭頭瞥到了夏潔,將香菸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