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
王先生痛心疾首道:“我是你爸啊……我是你最後一個親人了。惜惜,你是怎麼了?”
胡惜拿著手裡厚重的紙張,躑躅許久,問道:“爸,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王先生:“你說。”
胡惜:“你為什麼要這樣作踐媽媽的公司?那是她的心血啊。它在你的手中壯大,能發展到今天,是多麼的不容易。你不會覺得心疼嗎?我本來以為,她把公司留給了我,可是原來她沒有。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王先生沒想到她會問這個,表情出現一瞬扭曲,然後說道:“你不會明白。”
你不會明白,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就算那家公司最大的股東是他,就算他有絕對的管理權。可上面還是刻著胡夫人的印記。
他無法忘懷自己曾經是一個入贅的身份,其他人同樣是。
無論他將那家公司發展的多壯大,付出多少的心血,始終會有人認為,那是胡家的產業,他是一個軟飯男,他是靠著老婆起家的草包。
所有人都無視他的才能和努力,這樣的日子如果還要過幾十年,他不能接受。
還不如重新開始。
“爸。我以前以為,你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你寬容,帥氣,大方,而且無所不能。我拿你當我的驕傲啊,可原來這些不過是你的施捨,是假的。”胡惜抽了下鼻子,“無論你做錯了什麼,你總是會從別人的身上尋找原因。你埋怨別人為什麼不理解你,為什麼不正視你,為什麼總是給你添麻煩。好像擺脫了這些人,你就可以獲得新的人生。可是爸……錯的人是你啊!”
王先生嘴唇張闔,看她失望的眼神,心虛道:“……你在說什麼。”
“爸。你是我見過的最自私的人。”胡惜抬起手裡的東西,認真說道:“我不會把東西還給你的。你是時候,該為自己的錯誤負責了。”
王先生歇斯底里道:“你不懂。你的人生跟我不一樣!你輕而易舉得到了一切,我是靠自己打拼的!你別想來破壞我!”
他撲了過去,要從胡惜手中搶過東西。
胡惜閃身躲開,縮到角落,大喊道:“江風!救命啊!”
這時候陽臺的門被拉動,王先生動作頓住,猛得回頭,看向兩人。
“你們是誰?怎麼會在我家裡?”他連忙指著二人說,“我要報警!你們這是擅闖民宅!”
江風穿著鞋套走進來說:“我們是胡惜的朋友,她主動邀請我們來的。這套房子是胡惜的產權,我們這當然不能叫擅闖民宅。”
“王先生,我是胡惜的代理律師。從現在開始,幫她解決遺產糾紛的問題。這份遺囑作為重要證物,您無權私藏。”張律師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另外,如果我是你,現在就趕緊回公司。國稅局的人應該已經去臨時抽查了。”
王先生覺得眼前的世界崩塌了:“什……什麼?”
張律師說:“王先生,公務人員並不像您想的那麼笨,您也不像自己想的那麼聰明。公司運營的問題我不知道,但關於遺囑執行,請待法院的傳票吧。”
江風拉起胡惜,將她帶走。
王先生失魂落魄地在後面追著:“惜惜,我是爸爸啊……你不能這樣對我。惜惜。”
胡惜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抱著東西搖頭離開。
·
國稅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將公司財務梳理清楚。這期間王先生被限制出行。
他前幾年用別人的名義,新創立了一家公司。依靠著跟XX公司的關聯交易,賺取不少的利潤,然而新公司在經營情況上依舊不容樂觀。
做生意並不想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他起點太高,基礎太低,想一蹴而就。為此投入了巨大的資金,包括胡女士留給他的財產,還一度變賣胡惜名下的不動產才填補空缺。
可那家企業因為銷路被大公司壓制,市場打不開,連年虧損。銀行貸款的利息,工廠執行的成本,都成了巨大的壓力。他還在不斷做新產品研發,大額的投入,小額的回報,長此累積,耗盡了他手裡的積蓄。手頭幾乎沒剩什麼錢,外面還有公司的一堆外債。
王媽媽跟王纖就更別說了,根本不知道他的財務情況,也沒有多少的私人存款。只知道日常有足夠的流動現金用來購物生活就可以,哪想到一夜間天都變了。
王先生如今面臨著多項指控。在財務造假轉移財產上,很可能會有牢獄之災。緊跟著又是關於遺產的分割糾紛。以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