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件桃紅色小襖,顏色也頗鮮亮,但她是新嫁娘,倒還有情可原。
“是妾思慮不周,這就回去更衣。”魏側妃看看眾人,趕緊起身請罪。
昀郡王微微皺了皺眉:“回去換了罷,雖說不必你進宮,也忌諱些好。”
魏側妃正要退下去,外頭有小廝飛奔而來,到了門口不敢隨便進來,昀郡王瞥見了道:“什麼事?”
小廝喘著氣道:“回王爺,三皇子府報了喪,阮側妃昨夜在佛堂自縊身亡。”
“什麼?”滿屋子的人都吃驚了。阮側妃自太后病後被禁足,三皇子遷府之後她就在小佛堂中日夜為太后祈禱,前幾日英國公和世子上門探望,阮側妃緊閉小佛堂的門堅執不見,聲稱太后若不康復,她便不出小佛堂。英國公世子指責三皇子囚禁其妹,鬧得不可開交,這下子突然自縊,事情怕是鬧得更大了。
“嬪妃自戕可是有罪的……”昀郡王眉頭緊皺,“確是阮側妃自縊的?”英國公世子有那樣的指責,阮側妃這次的身亡必然是要做文章的。
小廝點頭道:“聽說阮側妃聽聞太后突然病重,痛哭不止,自承有罪,且發下誓願用自己的陽壽去換太后平安。伺候她的丫鬟只當她心中惶恐隨口說的,也並沒在意,誰知她就夜間自縊了。三皇子一直在宮中為太后侍疾,也是報進宮去才知道的。”
綺年和趙燕恆對看了一眼:假的!恐怕太后突然病重也是假的!其目的就是為了滅掉阮語的口,不讓阮海嶠父子見到女兒。對阮語都要下這樣的狠手,那對她這個郡王世子妃,還是皇長子黨的人,又會怎麼樣呢?
趙燕恆在衣袖遮掩下握住綺年的手緊了緊,開口問道:“那太后病勢如何?”
“這尚且不知……”小廝是得了三皇子府的訊息立刻跑來稟報的,還沒來得及聽聽皇宮裡是什麼訊息。
“既是太后處並無動靜,還是遞牌子進宮侍疾。”昀郡王低頭想了想,“恆兒有傷,就不必去了。周氏是小輩,遞牌子去走個過場也罷,想來也用不到你去侍疾的。”
趙燕恆欠身道:“兒子雖有些皮外傷,也該去走一趟以表心意的。”綺年若是真遞了牌子上去,鄭貴妃可未必不會做什麼。宮裡是鄭貴妃的地盤,要害人可比外頭方便得多。
昀郡王點頭道:“那也好,就叫人去遞牌子罷。”想了一想道,“三皇子府和英國公府那邊,也要備些東西,若開了喪還要去弔唁。”本來嬪妃自盡是有罪的,但阮語如果是為了太后而死,而太后又真能轉危為安的話,說不定皇帝還要嘉獎,那就要開喪了。
英國公府這會兒也已經得知了阮語的死訊。
“死了?”阮夫人喝著燕窩粥,譏諷地笑了笑,“若是太后當真病癒,也是她的功勞,倒是不會連累國公府了。”
紅玉小心地窺探著阮夫人的表情,小聲道:“可是聽世子的意思,這事未必就是這樣”
阮夫人聽見世子二字心裡就不舒服,冷笑道:“不是這樣是怎樣?世子?哼!早先倒也沒見他如何關切這個妹子,如今倒鬧騰起來了。說起來,阮語這小蹄子跟她娘一個樣兒!瞧著老實,暗地裡使壞。老天保佑我的盼兒有福,到底是得了這樣的好親事……小賤人自己當初千求萬求的進了宮,如今死了也是她自己招的,怪得了誰?”
紅玉低聲道:“只怕國公爺有些怨怪……”阮海嶠一直想讓阮夫人去探望阮語,畢竟都是女眷更方便些,三皇子也就沒有不讓見的理由,只是阮夫人不肯,逼得急了便裝病。
阮夫人嗤笑一聲:“也不過怨怪一兩日,倘若太后當真病癒,皇上少不得要嘉獎,到時國公爺心裡自然就歡喜了。”說來說去,阮海嶠也不過是為了怕阮語連累了英國公府罷了。這句話阮夫人只在心裡說了說,並沒出口。自打出了阮語那事兒,她對身邊的丫鬟們也提防起來,紅玉本不是最貼身的,因著碧玉做了阮盼的陪嫁,碧璽又到了年紀該放出去嫁人了,才讓紅玉升了上來,卻是一直並不很信任她,自然不會說太多話給她聽。
“奴婢聽說世子跟國公爺在書房似乎有些爭吵,奴婢去看看可好?”
“去罷。”阮夫人看著紅玉腳步輕快地出了門,垂下眼睛思忖片刻,招手叫過紅晶來,“去看看紅玉都做什麼了。”這紅玉未免是太伶俐了些,這樣打探世子和國公爺的事,居然不待主子吩咐就去做,實在不是個本分的。
紅晶去了半晌才回來:“奴婢看紅玉在二門處等了半日,後來世子來了,兩人說話,奴婢不敢靠近。”
阮夫人眯起眼睛,擺手叫紅晶下去